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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太过看重，该罚就罚，该赏就赏。”
“她一心想存钱自赎，我还让嬷嬷们特意不要打赏金钱，多是物件和吃食，免得她……”
如果红初柳知道是这个原因，会哭的！难怪这段时间的赏赐一个铜板也见不到。
“母亲不必如此，一切按府中规矩来即可。若她真的有那个本事，这样的人压着反而伤了情分。”
“言之有理，是我未想周全。”
“母亲担心妹妹，情理之中。不过，珠儿确实长进很多。”
“是啊！我跟你说啊，珠儿今日……”说起甘灵珠的变化，莫云岚的神情再不是侯府夫人，再不是当家主母，如普普通通的母亲一样，温柔尽显母爱。
“何事如此欢喜？”侯爷甘初泰的声音突然响起。
甘博翰立即起身行礼，甘侯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坐吧，你是来跟你母亲说回书院的事吧。”
“是，刚刚向母亲禀告完。”
甘侯爷每逢初一、十五定会到莫云岚院中小坐，就像领导定期考察工作一样，看看府里诸事可顺，或问一下人情往来，听完汇报就拍拍屁股走人，今日因着儿子在，就不好这么例行公事了。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珠儿今日在学堂学茶艺，得了佟先生的夸奖。”
“嗯，甘家原就是世家大族，诗书礼仪不能让人笑话，让她好好向她大姐学习。”
甘侯爷一心扑在事业上，对儿子还能有些关注。女儿么，除了甘灵雪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对其余女儿基本是不会过问的，有莫云岚在，总不会教导出目不识丁的，那样也就够了。将来政治上需要联姻，不会太差就成。
甘博翰前世也是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男人，32岁了也没成家，算是一个超直男。直到穿越到这里遇上这么一个父亲，他才回想自己的过去，好在当时自己没有成家，不然也是坑了哪家好姑娘。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谈婚论嫁什么的，怎么也得行了冠礼之后。不管将来与谁成亲，绝不能做甘侯爷这样的人。
“孩儿还要回去打点行装，先行告退了。”甘博翰之前已去过父亲书房禀告过回学院的事，也得了一大筐的教导，所以他知道，父亲其实对他也不会有更多交代了。
“嗯，你去吧。”侯爷大手一挥让儿子赶紧走。
莫云岚的厅里，主人间的那张桌子足足有一丈宽。夫妻分坐两端，这已经是这七年来夫妻最近的距离。儿子走后，两人例行公事对话，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莫云岚对此已无感，她只惦记着儿子、女儿。
“嬷嬷，您亲自跑一趟吧，给初柳和那几个小丫鬟一些打赏。”
“是。”
“这次，赏银锞子吧。珠儿十几日能有如此大的改变，她们确实是用心了。”
明理堂这边，佟先生在下午讲的《女论语》。甘灵雪破天荒地因身体不适告假了，甘明珠成了课堂里的大姐大，听得更是用心。
只是回到院子后，神色有些怏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不许人进不说，连“红家不外传之踢毽子绝学”第三式都不追着红初柳学了。
众人不明所以，围着“智多星”初柳问，可红初柳不是甘灵珠肚里的蛔虫，她也不知道啊。在众人一致推举下，还是让红初柳去负责查看情况。
红初柳只好围着小姐的厢房转圈，看看哪个位置能听得清屋内的动静。转了半天在卧房方向听到一阵嘀咕：“坐……笑……高声……”
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是今天佟夫子《女论语》中的内容：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红初柳好象有点明白了。小姑娘自由惯了，以前虽被长姐教训，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如今自己敬重的先生，拿出书本告诉她这才是对的，她就懵圈了。
红初柳回到丫鬟们中间，沉默地想了好一会儿，众人不敢打扰，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事情还真难劝，向往自由是人的天性，没有人喜欢受约束。怎么样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去理解自由不是肆无忌惮，不是任性而为。
想起前世的自己，也其实是一个不爱受约束的人。公司要求所有柜台的女性，都要把头发挽成髻，并佩戴上一个带发网的蝴蝶结。
这样的统一确实有利于公司形象，可是她打心眼里很讨厌，很抗拒。她没有能力去改变规则，又不想挽发髻，最后选择把一头长发剪成了短发。
自由是在规则下的自由，人最终只能够做到的是心灵的自由。
“今天有风吧？你们去拿个风鸢在院里放一下，看看能不能勾引出小姐来吧。能够出来散散心就好了。”红初柳只能这样试试了，小姐挺聪慧的，希望她自己能够领悟得到。
“啊！有，我去库房拿。”管着二小姐库房的鸿丝转身出去，不一会拿出好几个来，有“鲤鱼跳龙门”、“百蝶闹春”、“雏燕”、“双喜登眉。
红初柳随便指了个小的“雏燕”说：“就这个吧，一会儿你们玩，闹得开心一点，尽量吸引小姐的注意力。嬷嬷，小姐的鸡蛋奶羹做好了吗？一会儿我尝试着给她送进去。”
如果是在别的院子里，一个三等丫鬟抢着要进小姐的屋里，大丫鬟和二等丫鬟铁定得压着，不会让这些小丫鬟压过自己。
府里也只有夫人与甘灵珠院子里的丫鬟不这样，现在这些个都是对夫人小姐忠心耿耿的。只要是对小姐有益的事，不存在嫉妒谁出风头或者是争风吃醋的事。这样的工作环境让红初柳特别喜欢。
虽然夫人从一开始对她就是算计，但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丫鬟，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工作环境了。人家算计她，也是因为她有算计的价值，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吧。
更何况，她想要的，别人已经给出承诺，那么她所要做的就是义无反顾的努力，没有什么比能够看到希望更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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