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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香香竟硬生生将手里的茶盏捏成了齑粉。
水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滴落，染湿了嫩黄的衣衫。
凤惜玉顺着凤香香的眼光看去，差点咬碎了银牙。
“这个该死的贱人饭桶还敢大摇大摆的跑出来闲逛，她不会知道待会流云哥哥他们要过来吧？”
凤香香眉头一拧：“一定是，也怪母亲多事，沈家不愿退婚，我还要退婚呢，那沈流云算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休辱本姑娘！”
哼！
谁会在意他沈流云。
她真正喜欢的人原也不是沈流云，而是沈家三公子沈离渊，那才是真正才情绝艳的美男子，高悬于天上的明月。
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她才渐渐将心思放到沈流云身上。
偏沈流云不识抬举。
不过，即使是她扔掉的破抹布，她也不愿让别人捡走。
凤惜玉偷偷白了她一眼。
就她，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摆谱呢？
要不是母亲低三下四的求沈家，沈流云能上门？
狗屁！
说不定，父亲也求到了人家门上。
……
另一边
“娘亲，你瞧，花园里的荷花开的真漂亮。”
宋小诺欣喜的指着荷塘红蕖，“那上面还立着一只红蜻蜓诶。”
说话间，立在荷尖的红蜻蜓扇扇薄如蝉翼的翅膀飞走了。
宋小诺又道，“我们王府也有荷塘，荷塘里也开满了荷花，荷花上有许多许多红蜻蜓在飞，娘亲还带着小诺划着小船去捉蜻蜓，采莲蓬呢。”
说到这里，他兴奋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娘亲，我想家了。”
凤惜柔蹲下来，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小诺，你若想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反正，宋无极已经答应她。
她有事的时候，可以将小诺送到王府。
宋小诺眨巴着眼睛道：“那娘亲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凤惜柔摇摇头：“娘亲不好跟你一起回去，毕竟……”她想了一下，挑眉道，“小诺，你应该懂得。”
小诺去也就罢了。
她去王府算什么？
“嗯，小诺懂得。”
其实，他不太懂。
他也不想懂。
他闷闷的踢着脚下小石子，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些，一个小石子化作弧线嗖的飞上半空。
凤惜玉正凑在凤香香跟前，嘴里骂着：“那个饭桶真是太无耻……”
还没骂完，忽然看见有什么东西直朝着她的脸砸过来，她下意识的往旁一偏，不小心偏过了头。
“啊”的一声尖叫，她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一下子抓住了凤香香的胳膊。
凤香香猝不及防，“砰”的一声，两个人双双栽向荷塘。
宋小诺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也没看见落水的是谁。
他指向水花四溅处：“娘亲，好像有人落水了。”
凤惜柔早就看到了凤香香和凤惜玉，她才懒得搭理她们：“管她呢。”
“娘亲不是教导过小诺，不能见死不救吗？”
“那娘亲有没有告诉过小诺，救人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像凤臭臭和马屁精那样的坏人值得救吗？”
宋小诺头摇的像波浪鼓：“不值得，救了坏人，说不定会让他们祸害许多好人。”
凤惜柔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家小诺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娘儿俩个权当没看见，径直朝着秋千的方向走过去，经过一座假山时，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死相，你不要拉拉扯扯的，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好烟儿，我可想死你了，想和你妖精打架……”
凤惜柔听出是凤香香身边大丫头雨烟的声音。
没想到她主子落水了，她还忙着在这里和男人私会。
少儿不宜。
她赶紧拉着宋小诺离开了。
宋小诺好奇的问道：“娘亲，什么是妖精打架呀？”
“……呃。”凤惜柔手指在太阳穴点了点，“就是……妖精在打架吧。”
“可雨烟不是妖精呀，她是人。”
“比方，他们是打比方。”
宋小诺还是没明白：“娘亲是说，雨烟要和那个男人打架么，真是奇怪，那个男人说想死雨烟了，为什么还要和雨烟打架呢？”
“……呃。”
小孩子的问题真是多。
她不懂怎么解释了，干脆岔开话题，“小诺，你明天想吃什么？”
宋小诺想了一下道：“明天我还想去醉霄楼可以么？”
说不定，又能遇到爹爹和阿斐叔叔。
“……嗯，好吧。”
见凤惜柔同意了，宋小诺很是高兴，又问道：“娘亲，你还没告诉我，他们两个为什么要妖精打架呢？”
凤惜柔：“……”
……
凤香香狼狈的从荷塘里爬起来，顾不上滚的全身泥水，一个大巴掌扇到了凤惜玉脸上。
凤惜玉也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从泥水里爬起，被这突然其来的巴掌打懵了，她不敢相信的捂着脸：“大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打的就是你！”凤香香气得柳眉倒竖，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道，“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凤惜玉委屈不已：“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有个东西突然飞过来，我只是想躲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幸亏荷塘里的水不深，可是想要脱困也不容易，因为脚下全是淤泥。
凤香香凶狠的瞪着她：“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瞧见，分明是你故意想害我。”
“我没有……”凤惜玉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当时大姐你低着头，没瞧见有东西飞过来，我原本是想保护大姐的……”
“你刚刚明明说你只是想躲一下。”
“我……”
“哼！你不用狡辩了，你是不是早就嫉恨我了？”
“我没有……”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明明知道待会沈流云要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沈流云了？”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沈流云，他算……”
“你说什么？”凤香香顿时大怒，“你怎么可能看得上沈流云，你算什么东西，给他提鞋都不配，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看不上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沈府正而八经的嫡子，你呢，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泥人也有三分气，纵使凤惜玉平日里再怎么巴结讨好凤香香，此刻也不由的怒了。
“凤香香，你不要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你不欺人太甚！”
她益发愤怒，什么都顾不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嫁不出的老姑娘！”
凤香香怒火中烧，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
凤惜玉看到她满眼杀气，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说的过火了，她心里害怕起来，想道歉，又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她还是服了软：“对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姐……”
“啪——”
一个大耳光重重扇下，凤惜玉右脸立刻肿起五指印，与左脸正好对称。
凤香香冷哼道：“你若还敢嘴贱，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凤惜玉捂着肿胀的脸哭了。
凤香香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嗤一声，然后朝着岸边爬去，只是淤泥太深，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爬上岸时，钗环尽落，一头一脸的污泥，全身滚的跟泥猪一般。
随后爬上岸的凤惜玉也好不了多少，和凤香香一样，脸上脏的只剩两只眼珠还能看得见。
“离渊，想不到今日你会过来，世伯我实在高兴。”
突然，响起凤坤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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