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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不开，不是还有窗户吗？
云火推开窗户，二十枚上品玄石一颗不少的被扔进去，恰好落到靠近窗户的木桌上，完璧归赵。
沈千问看到那在烛光下晶莹剔透的玄石，琉璃般的眼眸被摇曳的烛火一荡。
云火见他没有反驳，不由心中一喜。
接着就见窗户也被关上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云火幽幽叹了口气，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冬日夜半时分，石阶冰凉彻骨。
“我是去万花楼了，我的朋友被卖进了花楼，就是那个蓉蓉公子，你要是不信的话，明日去莫城中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当然了，不只我一个，蓉蓉公子的妻子也进了万花楼，向我借的钱买下了她夫君的初夜……”
云火说这话的时候，惆怅中带着笑。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合理，也不知道沈千问信不信她。
“后来我谁也没要，就吃了些酥饼喝了点小酒而已，当然，我不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你的，还给你带了不少，你尝尝。”
云火靠着门，把灵识空间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身边的台阶上。
“后来找到了我仇家的信息，一路追查，去过小巷，被人撒了迷香，把仇家处理了之后，就连忙回来了……”
“这个你也可以问到的，莫城城主查抄小巷黑色交易的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
沈千问站在门前，身影被烛光拉长，落在门前，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她在靠着他一样。
他听见她低低的笑音，心头有些麻痒。
之前的不安与猜疑在这一通话下来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知道又有什么用。”
云火面上忽然一愣，眼底映着浓重的夜色。
他透过门缝，看见她忽然低下头。
她的声音轻而浅，“我以为你在意这些。”
云火眼神有些迷茫，还是不行吗，若是没有过往的那些记忆，她就会一直被他拒之门外，但若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当初他痛苦的模样时不时的在脑海中徘徊。
云火做不到。
明明只有一扇门，她却觉得两人似乎相隔万里。
她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素手搭在一旁的酥饼盒子上，在灵识空间里待着，里面的酥饼还热着，一打开盖，那掩盖不住的香气便顺着每一处缝隙渗透。
云火收回手，忽而起身，“你要是饿了就吃些东西吧，我先回去了。”
沈千问心中一慌，房门倏然打开。
“你要回家吗？”
她站在夜色下，他立在烛光中。
云火闻言忽而回眸，“我以为这里是我家。”
沈千问心间一荡，像是乱了满池清水。
夜风灌入房门之中，他耳边的雪发被撩起，在光下，根根分明，整个人像是最华美的珍宝，如珠玉生辉。
他乱了。
平静的眼眸深处，沉寂的死水被搅出滔天的波浪。
他垂下眸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火眼神坚定，“我很清醒。”
沈千问道：“可是你有家……”
“有夫君，有孩子是吗？”云火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夜风冰冷，她眉眼向来藏着些锐利。
只是望着他的时候，总是柔和带笑。
她的声音染上夜风，似乎暖化了冬日，“若是我什么都没有呢？你会接受我吗？”
沈千问忽然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三步，月白色的衣摆浮动，整个人犹如月光飘洒。
他摇摇头，“不会。”
面前的女子忽然从夜色中走出，被烛光笼罩，极快的靠近他。
两人之间，仅仅间隔一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带着些许压迫感，但不会让对方急切的想要逃离。
在靠近中还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生疏与礼节。
云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垂下头，呼吸在他脖颈间轻轻撩拨，像是羽毛落下。
“若是没有你夫人呢，你还会这样肯定吗？！”
沈千问衣摆似风中摇曳的芙蓉般，映着暖黄色的烛光微微一动，折出摇晃的阴影，他后身抵到了桌沿，心中微惊，一双玉手下意识的撑在身后的桌沿上。
雪白晶莹的发丝随着他后退的动作向前一荡，竟然若有似无的勾在了云火的衣襟上。
云火微微低头，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她依旧将双手背在身后，“你动摇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藏在烛光的阴影中，定定的凝视着他，像是要剖开他的内心，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
“没有！”他强调。
对上那双眼，他偏开眸子，微微咬了一下唇瓣。
云火忽然也后退了，身前猛然灌入大量的冰冷空气。
所有的质问，心跳，慌乱在这一刻，荡然一空。
沈千问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难掩某种失落。
深夜的寒风愈加猛烈，如同哭泣的孩童在耳边呜咽。
云火的声音不似方才那样咄咄逼人，更加温柔，双眼也像是映着三千桃花般温切，“不用着急，我会慢慢等你的。”
云火忽然转身，背对着他，双手落在两侧，“你想要怎样都可以，你可以没有答案，可以不接受，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逼你，一切放轻松。”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夜色中回首，眉眼间似有万千桃花盛放，“你若是觉得我聒噪，我也可以从你身边离开。”
真正离开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看不见，云火有千万种方法。
当然了，这是最糟糕的留在他身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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