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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干净，挪去了床上，二人又冲刷地上的血污，再故意走进走出，散散帐篷里的味儿。
郁安倒在床上，睁开眼如还能看到鲜红的血色，闭上眼则是红的发黑的浓浆，血腥气渐渐漫过鼻腔，淹到了喉咙，让她一口口咽下的都是甜腻的怪味。
没有食欲用晚饭，她昏沉沉地睡着，松叶感同身受，打了地铺陪她一块儿睡。
胡嬷嬷想着萧天亦是力不从心了的，这一劫算是已经过了。明日一早启程，回了宫即可交差，此行幸不辱使命，真是老天保佑。她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退了下去。
到了夜幕时分，营地静下来，除了值夜的护卫，众人皆已入睡，而郁安醒了过来。
她低低沉吟，渐渐就蹙起了眉。等到田绵绵进来时，只看见松叶在地上哀嚎打滚，而郁安捂着心口，奄奄一息地静卧在床上，寝衣被汗水洇湿，头发也湿漉漉沾在脸上脖子上。
田绵绵第一反应是松叶中了剧毒，此刻正承受断肠之痛。第二反应是郁安受了伤，不然何以解释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安仙！怎么了怎么了！安仙！！”她扑去床边，唰的落下泪来，混乱的脑袋根本指挥不了颤抖个不停的手脚。
电光火石间，身边刮过一阵黑风，一晃神郁安已被来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田绵绵惊骇地抬头望过去，那男人身材高大，麦色皮肤，一张脸鬼斧神工一般，利索的面颊与下颌如刀刻，宽眉高鼻大开大合，深眸薄唇精雕细琢，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男人能长成这个样子。
“啊，殿，殿下。”
萧天也朝她点点头，摸出一粒药丸给她，“烦劳喂松叶服下。”说完抱着郁安转身就走。
田绵绵不放心，“你带她去哪里？我，我也去帮忙！”
“你留下，我会送她回来。”
田绵绵一个恍惚，眼前黑影像是雾气般瞬间消散无踪，她忙把药丸塞进松叶口中，“快，松叶，快吃快吃！”
松叶这会儿生不如死，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咕咚一口就把药吞下肚子，没一会儿就静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昏睡了过去。
田绵绵过来一是听说郁安不舒服，想探望她，二是想陪她一道睡，因为福佑公主的睡相实在太过恶劣，除了四仰八叉，还拳打脚踢，兼磨牙打鼾，一刻不得清净。
若这毛病是血脉相承，田绵绵担心自己一辈子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现在郁安被萧天也带走了，此事宣扬不得，萧天也让她留下，估计是怕事情泄漏，想让她顶替郁安待在这帐篷里，有人来问，能代为糊弄过去。
更何况松叶没人照顾，她怎好扔下她不管？
如此想着，田绵绵便就给松叶塞了个枕头在脑袋下，又为她盖好被子，随后和衣睡到了床铺上。
※
风在耳边划过，沙沙的树叶声异常清晰，似乎触手可及。起伏飘荡中郁安睁开眼，看到夜色下的山景恰如泼洒出的墨汁，以最浓重的笔墨描绘出万丈豪情。
郁安心潮澎湃，紧搂着萧天也的脖子，整个人纵使没他抱着也挂在他身上掉不下来。
“天也……”
萧天也把郁安带进一处山洞，里头一张簇新的席子，上面铺好了三层大红锦缎被褥，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如豆橘光，两种暖色相辅相成，硬是在青黑色的石崖间开辟出一方温馨的宁和之地。
他把郁安轻轻放到松软的被子上，在她迷蒙的目光注视下笨拙地解开她的寝衣，雪白的身子上不是没有颜色的，只是锁骨上一点猩红荧光格外惹人注意。
是“猜心”发作了没错。
他不再犹豫，扯开系带就把衣衫褪了个干净，郁安急不可耐地伸出手臂把他捞到怀里紧紧揽住，“天也……”
“别怕，是不是心口疼？”
“嗯，天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份外软糯，萧天也不答，低头吻住她，粗糙的手掌一路带起无名野火，最终引发了一场动乱。
感知到她热切地回应，萧天也那只白日刚挽过大弓，调试过弓弦的手，细细拨动着她的心弦，将她的钻心剜骨之痛，全都化为梦幻泡影。
“天也……”
“安心，你准备好了是不是？告诉我。”
郁安气他明知故问，有意让她难为情。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她怎样？
她把他另一只手拉到脸上蹭了蹭，张开嘴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惹得萧天也眉头一皱，凶巴巴地盯着她齿间的粉艳。
萧天也虽不是故问，但确实是明知。他在心中惊叹，时隔三载，她竟娇嫩更甚。
他抽回双手，捋了一把散乱的头发，蓄势之时又问过她一遍，“安心，告诉我你准备好了。”
郁安笑着捧住他严肃的脸，“是，天也，我很早就准备好了。”
萧天也又吻住她，这次的力量与之前比，悬殊得如同天与地，若之前是春风化雨，这次便是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郁安在他的强势之下，除了抱住他再无选择，他的肩背坚实可靠，像是一座桥，能渡她，带他领略不一样的景色。
其实就算是与他颠沛流离，也无妨。
萧天也俯视着身体覆盖下的人儿，把她一丝一缕的表情都记在心里，有泪光从她眼角漾出，在细微的火光下折射成七彩霞光，晃动间形成绵延的波澜，跌宕有致。
而她的嗓音，婉转而又缱绻，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天也……”
萧天也是在黑暗中与她说惯了话的，莫说她是何样的神情，只凭那韵调如何，便分辨得出她的喜怒哀乐。
可她此刻的心情用喜怒哀乐概括不了。
郁安的手指松开他的肩背，沿着他的后脖子一路抓进他的头发里，“天也。”她嘟起嘴，又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天也。”
萧天也觉得自己像是黑牛，因为跑得不勤力，让她很不满。
真是报应不爽。
“知道了。”他搂紧她，“知道了……嗯……”
没多久便也就如了她的愿，让她像发足了的面团，白乎乎软绵绵的，松松散散地瘫着。
萧天也却在最后关头功成身退。“安心。”他眉眼紧皱，重重抵住她的唇，郁安知道他在做什么，咯咯地笑，惹得他又凶巴巴起来。
“过分！”他没好气。
真是鸟尽弓藏，过河拆桥。
郁安咬着指尖，低头去看，他也低头去看，两个人目光却都落在她锁骨上的猩红。
“哎，怎么回事？！”
郁安也很莫名，眨巴了两下眼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萧天也挠挠头，懊恼道：“真是前功尽弃。”
“你就装吧。”
“什么？”
“你是故意的，你怕死对不对？”
“放屁！”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萧天也震怒，“爱你啊！还用问吗？！”
郁安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我也爱你，天也，这一辈子我只爱你。”
萧天也把她搂紧，忽而带着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了他身上，“这样试试。”
“你……大坏蛋！”
虽是这样不情不愿地说着，还是听他的话，被他箍着腰，两人又重新开始。
从萧天也的角度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可看得清楚不代表想得明白，这件事他想不通是如何办到的。
她怎么能受得了他呢？
之前听说萧天亦与方欣的初次很过火。
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若是在他的宅邸，可能也会惊扰到胡青。
这次的萧天也比黑牛还过分，郁安没多久就恼上了他，气咻咻地罢工，狠狠咬了他一口肩膀，伏在他身上不动了。
萧天也宠溺地把她压回身下，过了一会儿将她翻了个面。
情之所至，郁安把脸蒙在光洁顺滑的绸缎枕头里放肆地叫唤了几声“天也”。
之后的呼吸乱得理也理不清。
她乖乖地保持着姿势，在终点等着他，却觉背上一热。
“萧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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