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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动我!我,我尿急!啊——”
颜柯哈哈大笑,赶紧扶她下床。
等古嘉悦屁颠屁颠跑回床边,颜柯已经穿好衣服了。
“起这么早……不再睡会儿嘛……”她手足无措地瞅着他。
颜柯越看她越觉得可爱,搂过她亲了一口,道:“等安顿下来,我陪你睡到日上三竿。”
古嘉悦听得耳朵发烫,羞赧地点点头,也不睡了,自己穿好衣服挽好发髻,坐在屋里期盼着能早点出发。
颜柯命护卫们将车马打点妥当,有序地停靠在驿站门口。天亮之后,荆??快马加鞭,从南诏境内送来通关文牒交给了他。
万事俱备,颜柯去请颜仲阙、姜氏还有郁安下楼。
颜仲阙与姜氏已整装待发,很快出了驿站。郁安的屋子却是紧关着门,里头没有动静,像是还没起床。
但等颜柯越来越重地敲了好几下门,又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得到响应,那就不是没起床这么简单的了。
他果断破门而入,屋里空无一人,床铺十分平整,没有睡过人的迹象,且主仆二人随身带着的行囊也都不见了。
心骤然一停,继而跳得如擂鼓,连带着脑子也嗡嗡作响,他急忙冲去找颜仲阙商量。
颜仲阙知晓后一脸凝重,还算沉得住气,把颜柯拉去了僻静处说话:“那就是上半夜的事了?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颜柯答:“大约戌时初,但只见到了松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颜仲阙沉思片刻,道:“去屋里说,你把玉关和荆??都给叫来。”
等颜柯带着二人来,姜氏和古嘉悦已经被颜仲阙告知了实情,姜氏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凌厉至极,而古嘉悦攥着拳立在一旁,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看来都不信郁安是自己逃走的,荆??扬了扬下巴,手被玉关轻触了一下,他躲了开。
颜家的侍卫长老程此刻也赶了来,他一额的汗,抱着拳弓身不起,“老爷、老夫人,昨夜是我亲自带人巡视的,一整夜都没有间断,守备上绝无疏漏,真是一点异样都没发现!求老爷明查!”
颜仲阙问:“车马可少了?”
“回老爷,我刚与少爷一同盘点过,我们的人马数目都没有错,驿站这边还没来得及清点。”
姜氏一拍桌,怒道:“那就去查!我们的人既然没有问题,就统统派出去找!还等什么呢!!”
老程重重应了声,匆匆退下。
古嘉悦扶住姜氏的肩膀,道:“老夫人别急,我已放了消息出去,师父和阿青师兄收到信会帮忙的。”姜氏点点头。
颜仲阙看向荆??,问道:“这里你熟,你可有什么想法?”
荆??作揖道:“这家驿站五日前已被我包下,安排在里面的人员都是可信可靠的,我能担保,绝对不会有肖小之辈混入。且方圆十里都有布控,外人不会放进来,连物品进出都会经过严格查验。所以照眼下这情况,只会是里应外合。”
他顿了顿,在颜家几人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下继续道:“据我猜想,她们是提前做好准备,由两到三名绝世高手算好时间带了她们出去,才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这些话,屋里陷入死寂。
玉关款步姗姗地走去姜氏跟前,蹲下身,关切地握住她的手,“外祖母,昨日我给姐姐送甜羹时,姐姐精神是很好的,心情也好,正在赏着一幅画,一点都没有犯迷糊的样子。我想多陪陪她的,可她说一会儿要去找嫂嫂,没有让我进屋。”
“赏画?”颜仲阙看向古嘉悦,“是你们一路上都带着的画吗?画在何处?”
古嘉悦傻傻道:“安仙拿回去了,没有再给我。”
说到此事,颜柯想起来,补充道:“我夜里去找她们要过那幅画,松叶说那幅画被她们烧了。”
荆??皱眉,这倒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画不在郁安房中,就是在古嘉悦的手里。如果这时候拿出画来给大家看到那行字,就能让人相信她是自己逃跑的了。
不过也无妨。
他对颜柯道:“早不烧晚不烧,千里迢迢带到这儿来烧,不奇怪吗?怕只是找了个借口,想自己将画带走,不愿意交给你罢。”
颜仲阙眉头紧皱,眸光闪了一闪。
玉关伏在姜氏膝头抹泪,“都怪我不好……昨日白天我没能和姐姐说上几句话,夜里想去找她来着……可是那会儿听到好大声响……”她怯生生看了古嘉悦一眼,“……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没敢出屋子……”
古嘉悦对于自己昨夜发酒疯的壮举记忆犹新,但她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不知道玉关的这番话,意在指摘她制造混乱,引开众人注意,掩护郁安逃跑。便只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抿唇不语。
颜柯是听出了其中深意的,他不由怒火中烧。
这荆??凭什么一口咬定郁安和松叶不是被掳走的?而玉关帮腔也就罢了,还把矛头指向古嘉悦,怎么?莫非是想把古嘉悦也牵扯进这“里应外合”中去不成?
他看向颜仲阙和姜氏,姜氏若有所思,颜仲阙却也正看着他,与他目光相对,冷冷道:“阿柯,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有什么建议?”
颜柯略一思忖,道:“孙儿认为,除了外头,这驿站也得仔细搜过一遍,还有。”他背脊挺得笔直,正视着荆??道:“南诏国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荆??扯扯嘴角,很不屑的样子,“这边境守卫之森严,颜公子可能不清楚,连老爷夫人入关都需要文牒,一般人更是不会随意放行,更何况是夜里,城门都是上了锁的,如何能进南诏?”
“还是有劳荆大人与城门校尉说一声……”
颜仲阙抬手打断他,“阿柯,这件事你得亲自办!城门兵又不认得安儿,你派手下过去帮着他们盘查往来的行人和货物,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附近的搜寻与往北的追踪就由我来和老程对接。”
他握住姜氏微微发颤的手,稳稳道:“我们会继续住在这里,等把人找回来了再动身。”
颜柯立刻应是,对荆??道:“祖父说的有理,那这样,烦劳荆大人与我一队,我们整合人手,统筹部署,效率会更高些。”
不待荆??答,他又看着不停拭泪的玉关道:“这一路上都是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到了边境,在重重防护之下竟会出现这种事,咱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公主身份金贵,也不能掉以轻心了。嘉悦,你辛苦些,多陪陪公主,有什么消息及时与我通气。”
古嘉悦终于听出些门道,郑重点头,当即就走去玉关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安抚了她几句。
荆??牙关咬得死紧,腮边横筋鼓了鼓,最终低头道:“没问题,颜老爷和颜公子考虑周详,在下定然竭尽所能地配合,协助诸位将郁小姐尽快给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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