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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妾身就是那代罪的羔羊。”
钟子绪被驳得无言以对。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场名为问询实则定罪的戏码，若是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是没有办法让赵星河认罪的。
楚炎看了一眼柳大人，示意他该说话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柳絮姑娘的死是否与赵夫人有关，这是一件案子。而你钟子绪谋害赵夫人未遂，这是另一件案子。二者虽有关联，但却是两件不同的案件。”
“我钟某人读的是圣贤书，受的是陛下的赏识。早在动手之前，我就有所觉悟，恨的是若钟某到了地下，遇到柳絮姑娘，她是否会怪在下没能帮她报仇？”
哈哈哈哈哈……
“妖女，你笑什么？”
“钟公子你戴着人皮面具，想来柳絮姑娘必然认不出你。”
不妙啊，赵星河是想扯二皇子出来。钟子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人皮面具可以说是他最大的死穴。
“人心岂是靠眼睛看的，在下相信以柳絮娘蕙质兰心之资，毕然会认出在想。”
“哦？这么说，钟公子你与柳絮姑娘是旧相识吗？”
“在下并不认识柳絮姑娘，民间传闻她是个奇女子。”钟子绪回答道。
“不认识？不认识钟公子你到了地下是要怎么找她？靠喊的吗？”
“这……”
“妖女，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赵星河继续说道:“柳絮姑娘是太子侧妃柳氏的义妹，养在东宫之中。梅花宴前也未曾在众人面前现过身，不过三五日，民间怎会有她的传说？你是从哪得知她是个奇女子？”
“柳絮姑娘遇害一事断然没有向外公开的理由。百姓最多知道街上死了一个女子，绝不可能知道车里的人是谁。”
“钟公子，你要作何解释？”
赵星河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给钟子绪下套。
直到这一步，钟子绪才知道赵星河一直在套他的话。引诱他踏踏入她布下的语言陷阱。
就在赵星河将要绝杀的时候，突然有人闯入了大堂。
张德为认得这个人，就是他拿着大理寺的公文将钟子绪提走的，他叫什么来着？
姜……翡。
柳大人故作生气的说道:“姜翡，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
“再急的事也等案子结了之后再说。”
“等不了。此事与本案有关，若非如此，小的怎敢惊扰诸位大人？”
“嗯？说吧！”
“小的奉柳夫人之命往东宫送些东西给小姐。”
这个小姐应该就是楚炎的侧室，柳氏。
“谁曾想，小姐却被吓得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在下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小姐说的是……”
柳大人严肃地问道:“是什么？”
“小姐说的是……那日东宫梅花宴，她看到赵夫人私下会见了东宫的一个小厮。”
赵星河抬头看了一眼楚炎，那日外出醒酒，她只见到了一个人，就是面前的太子殿下。
楚炎对上了赵星河的眼神，他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啧啧啧，不愧是太子殿下，就算是棋子，一般人也只是会过河拆桥。而我这位太子殿下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
赵星河知道楚炎是想一次拔出两根背上的芒刺。
刑部的孙大人，知道这是太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证据，于是发问道:“那小姐可有说，赵夫人同那人说了些什么？”
“这个……小的……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孙大人继续追问。
姜翡砰的一声将脑袋磕在地上:“小的，真的不知道。”
柳大人觉得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胡子说道:“也罢，你起来吧，去传小姐来。”
“是。”姜翡随即退了出去。
刚刚还好似要了恹了的钟子绪又神气了起来。
“妖女，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这回要怎么舌灿莲花？”
一直在赵星河身后默默看着的琥珀，此时此刻真想用针把这人的嘴给缝上。
赵星河并不理会他，只是将手里的火炉轻轻转了个方向。
“张大人。”
仿佛是隐身了的主审官，突然被赵星河这一声喊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夫人有何事？”
“妾身身体抱恙，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柳夫人来此还需一段时间，可否容妾身先去后堂服药，休息一会儿？”
“这……”
张德为看到楚炎点头，这才同意。
“夫人请便，待柳夫人来后，下官会派人去通传。”
“多谢大人。”
赵星河起身离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炎。
随后，楚炎站起身说道:“柳夫人来此尚需一段时间，请各位大人先暂停一会儿，待人来之后再行开堂。”
“是，臣等遵旨。”
跟在赵星河身边的大夫十分震惊，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赵星河的身体就急转直下。
大夫搭在赵星河脉象上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夫人，这！”
“妾身无妨，你只需要让妾身保持清醒就好。”
“是。”
大夫拿出预先备好的药丸。
“这药丸可吊住夫人两个时辰的精气神，但此药药性比较猛，两个时辰后夫人你……”
“无妨，两个时辰足够了。”
赵星河示意琥珀接下药丸。
琥珀虽不情愿，但也知道眼下这情景，公主绝不能晕倒，她勉为其难的接下这粒药丸。
“在下告退，若有需要，请夫人传唤在下。”
“嗯，多谢大夫。”
琥珀扶起躺在躺椅上的赵星河，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将药吃进去。
这药丸果然药效凶猛，不到片刻，赵星河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焰灼烧。
咳咳咳咳咳……
琥珀忙将帕子递给赵星河。
手帕上顿时散开了血珠。
“公主！你……”
就当琥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背后的书柜吱一声移开了。
楚炎从隔壁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琥珀，你去屋外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琥珀收起带血的帕子，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许是赵星河太累了，她竟然没有起身行礼。
楚炎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他用手背拂过赵星河的脸颊:“西子捧心也不过如此。”
“那，还真是……太子殿下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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