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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的人才是可怜的人。
楚炎便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走到现在。
“卜大人你没得选。”
选？
自从赵星河决定和亲的那一天起，他卜文宜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情可以放下，爱也可以埋葬。只有这如千斤重鼎般压在双肩的责任，是他死是活都不能放下的东西。
因为这是他和赵星河之间最后的联系。
漓国——
他们的故乡。
“太子殿下，你果真擅长蛊惑人心。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动摇了，我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楚炎饶有趣味地看着卜文宜。
“可有一点你想错了，我不需要拥有公主，因为我本就属于公主。你所描绘的美梦，我自己也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但我所拥有的现实，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因为你是可怜的人，终其一生，你都不会找到毕生的挚爱。”
“那种生死相随，互相成全的感情。”
烛光微弱，可卜文宜眼中闪动的光芒犹如天上繁星。
肉麻的情话，楚炎不知道说过多少。花前月下，床第之间那些增添情趣的话语他从未当真过。
而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承认女子的能为，更是大言不惭地说出自己是她的人。
卜文宜对着楚炎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肉麻的话，他不是为了取悦女子，他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你当真是没有半点身为男子的尊严。”楚炎轻蔑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
“尊严？”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觉得我这样的人还配拥有尊严，我的国家是公主殿下保住的，我的命也是公主殿下救的。”
“若非我是公主曾经议过亲事的人，堂堂慎国太子殿下又怎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小人物。”
卜文宜彻底放弃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在这黑暗的库房中直抒胸臆。
其实卜文宜是最看重尊严的人，之前受尽拷打都不愿意说出他星河公主的关系。他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他认为这样是在保护赵星河。
二十岁便从众多举子中脱颖而出的探花郎怎可能不知道，他所谓的保护，只是在保护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他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他与星河公主关系微妙，无论他再怎么隐瞒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卜文宜第一次见到楚炎，为了避免暴露，楚炎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直到今天，卜文宜才发现赵星河要对抗的是什么样人。
尊严——
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想通一切的卜文宜，不再质疑，不再犹豫。
“太子殿下，你需要我。”
卜文宜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我会扛起所有的罪责，我还会回到漓国创造你想要的局面。”
“哦，你能为我创造什么样的局面？”
“前往漓国的二位皇子，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慎国。”
这正是楚炎目前最需要的局面，他本来是想利用赵星河的性命来威胁卜文宜就范，没想到对方居然反客为主了起来。
“你以为本太子做不到吗？”
“太子殿下当然做得到，在下怎敢小觑太子殿下。虽说成王败寇，终究人言可畏。”
此话正中楚炎痛点，背上弑亲名号，即便他成为了皇上，千秋万代后的史书仍会将此记录。
“你想要什么？”楚炎算是认可了卜文宜的话。
楚炎几乎可以笃定卜文宜最想要的就是赵星河。
“在下无所求。”
嗯？
这还真是出乎楚炎的意料。
“无所求？”
“是，只要殿下能按照自己的理想前进就好。”
“什么意思？”卜文宜明显话里有话，楚炎追问道。
“请太子登基为皇。”
这是要他弑君弑父，楚炎从未有过此等念头。
“本宫已是太子，何必如此着急，这皇位迟早都是我的。”楚炎并没有认可卜文宜的说法，但也没反对。
这让卜文宜嗅到了一丝机会：“是吗，一个二皇子就让太子殿下焦头烂额。不说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其他未成年的皇子。皇帝陛下春秋正盛，短时间内，太子绝无可能上位。”
“本宫可以等。”
“等多久？一年三年还是十年。”
“太子殿下可别忘记了您与皇上虽是父子，但仍是君臣。君权不容亵渎，但太子亦是需要锻炼。所以皇上必须让度一部分权利给您，但这个度有多难把握，相信您心知肚明。”
虽说父皇现在还是身强力健，但终究岁月不饶人。他也会老，也会死。
身体的衰弱让楚晔对权力越来越在乎，为了牵制太子，他扶持了二皇子。没有了二皇子，还有三皇子，还有其他皇子作为制衡太子的棋子。
这一点楚炎又怎么会想不到？但皇上也是他的父亲，他也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楚炎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不愧是赵星河看上的男人。形容举止虽是生疏，倒是也有几分气势。
可惜，楚炎也不是草包。
卜文宜原本以为自己的说辞天衣无缝，一定可以触动楚炎，但他并没有把握好这个度，有些事不说出来还可以意会，说的太明白就是碰触了别人的逆鳞，反而会让对方警醒。
这一次的楚炎没有留手，只一招就让卜文宜跪在了地上。
卜文宜呕出了一口鲜血，楚炎毫不在乎地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探花郎果然见解不凡，那你可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哇，好可怕呀。”看着卜文宜和之前如出一辙的表情，楚炎再次说出了这句轻蔑的话语。
“只是让你跪一下而已，没必要把不情愿写在脸上吧。你的自信呢？你的侃侃而谈呢？”
“有进步，可你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本太子确实需要你，但你并没有那个资格和本太子谈条件，至于后续要怎么做？那是本太子自己的事情，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可以了。”
楚炎将卜文宜扔在地上，随后将酒壶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在他的眼前摇了摇。
正是他与赵星河的定情之物。
“还给我！”
想要起身去抢酒壶的卜文宜又被楚炎一脚踹到了地上。
“想要拿那就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再说吧！”
“若否，我会杀了赵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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