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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源又仔细端摩了一下，确认无疑后说道：“当然认识，这人是漓国人，他前不久才来过礼部，就是他送星河公主来慎国和亲的。”
众人听后都是皱着眉头，这可不太好办呀。
就在众人踌躇之间，一伙黑衣人从城墙上跃然而下。
守卫瞬间就被灭了大半，张清源身上也被砍了两刀。
救到卜文宜后，他们丝毫不恋战，且战且退，带着卜文宜退出了南郭门。
“追！”
“不能让他们跑了！”
守城的小官在发布命令之后连忙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张清源，一顿狂摇。
“张大人！张大人！”
“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
原本想装个死的张清源被迫清醒了过来。
“本官……还活着。”
“啊，那真是太好了。”这位性情中人一把将张清源拥入了怀中，差点折断张大人两根肋骨。
只可惜张清源没有看到这家伙喜极欲泣的脸，因为他被摇吐了。
“张大人啊！”
张清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
“头儿，张大人，我们抓住一个受伤落单的！”
小官一个激动啪的拍了一下张大人的后背：“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
此刻的张清源吐的就不是隔夜的茶饭了，而是一口老血。
另一方面被救走的卜文宜，与众人一同快马加鞭狂奔了近四十里路。
“前面便是湘竹镇，我等便不能护送大人了。”
“请大人保重。”
湘竹镇，没想到他卜文宜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楚炎派来的人已经四散离开，只给他留了一匹马，一袋干粮和一壶水。
天快要亮了，他这身装扮根本没有办法经过人多的镇子，只能先藏起来，等天黑之后再行动。
卜文宜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走山林小道寻找暂时的栖身之所。
他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洞，将马拴好后，他就进入了山洞稍作休息。
里面居然有些取暖的物品和吃食，看来这个洞是附近放牧的村民为躲避极端气候而特意挖出来的。
卜文宜推算了一下时间，追兵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他，何况为了确保他平安到达理漓国，这一路上一定会有楚炎的人在暗中观察。
确定安全之后就，卜文宜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自从他被抓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睡觉，他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在见过赵星河和楚炎之后，他的精神也濒临极限了。
这一路的逃亡，好像在梦里一样。卜文宜只是遵循着本能跑、逃。
好不容易寻得了喘息之际，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不能睡，而是不敢睡。
卜文宜害怕一睡就会陷入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翠贴莲蓬小，金销藕叶稀。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星河……
卜文宜将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他藏在胸口的荷包。
荷包上只绣了一只大雁。
大雁是忠贞的鸟儿，通常都是成双成对，一生只有一位伴侣。
另一只大雁去哪儿了？
绷紧的弦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失去控制，卜文宜的眼泪嘀嗒嘀嗒掉在荷包上。
等他回过神来，连忙用手去擦，是他拥有的最后一件与赵星河有关的事情。
他想要打开这个荷包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手却哆哆嗦嗦地怎么也打不开。
也许，卜文宜从内心深处就不想打开，是不敢打开。
他也不想将荷包交给赵王，因为他知道他们父女俩都是一样的狠人。
卜文宜再次摸了摸荷包上的大雁，然后将它拿到鼻尖前轻轻嗅了嗅，就好像他们还在马车上诉说着别来衷肠。
接下来的千山万水也要走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卜文宜收起荷包，静静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回去，回漓国，是他目前唯一的信念。
北都城，皇宫上方笼罩着层层乌云。
“谁能告诉朕？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楚晔看着手上的折子，强压着怒火说道。
“当街刺杀竟屡见不鲜，北都府的地牢被人一把火烧了，堂堂二品大员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朕让你们三司会审，你们什么都没审出来也就算了。有的没的牵连了一大堆，最后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好啊，真是好啊！我慎国居然能仰仗诸位延续至今，这真是上天的眷顾。”
楚晔虽然没有歇斯底里地发火，但也足以让在场所有官员都捏了一把冷汗。
“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乌拉拉跪的一地人让楚晔更感心烦。
“此事与北都府，大理寺牵连甚深，张爱卿你最好给朕一个可以信服的交代。”
张德为整个人欲哭无泪。
柳大人因为丧女伤心过度，卧病在床，今日并没有来上朝。
于是这牵连甚深的北都府与大理寺就只剩下张德为这一个负责人了。
好在此次事件非同小可，原本党争的两拨人也是出奇的和谐，他们都愿意替张德为说话，所以张大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这一连串的事件环环相套，并非一人所为。”
“钟子绪确实是刺杀?王侧妃赵夫人的凶手，这一点他本人也已签字画押。至于原因，他说是为了报柳絮姑娘被杀之仇，具体原因臣已经写了奏章。”
孟公公将张德为的奏章呈了上去。
楚晔一边看，一边听张德为说。
“因此，为了探究柳絮姑娘之死。我等传唤了人证，也就是太子侧妃柳氏。”
“不料柳夫人却被人在北都府门口暗杀，凶器……”
“蝴蝶镖。”楚晔出言打断了张大人的话。
“陛下圣明，正是蝴蝶镖，与柳絮姑娘的死因相同。”
这……
张德为这一团云里雾里的解释，让在殿内的众大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也没有人妄自发言。
有时候听比说要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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