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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真的能看到，但是看不太清楚，不过足够了。
周裳靖看着集中区的方向，能看得到有不少人举着火把走来走去，想来是越来越多的人都被抬到了那里隔离，普通的居民屋子黑黢黢的，灯也没点，恐怕都在集中区。
医馆距离集中区不远，是唯三亮着的地方。
周裳靖看了许久，集中区附近的街道上几乎都是躺着的人，能行动的人们举步艰难，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偶尔有人抬着担架经过，也得避过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病患。
最后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是摇光镇的东南角，那里早就已经堆满了尸首，此时他们正在趁夜把其他的尸体运过去，要等着晚上一到，就烧了患病的尸体，杜绝疫病再次严重的可能。
周裳靖没想到疫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以为最多就像他们刚来摇光镇时，见到的那副情景一样，没想到整个镇子都快要成为空镇。
“马上就要点火了。”
姜华在树下站着，看着城里的方向。
周裳靖偏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瘟疫。”姜华双手抱胸，“那个时候，我和月儿两个人还小，根本不能体会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染上瘟疫而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越来越多的人被蒙上一块布抬走，抬出去做什么一概不知，直到我们的爹娘被抬出去，我们才知道，他们要被烧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拿出去，堆在尸体旁边，烧得一干二净，原来那就是死亡，我们的爹娘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我们也不能在他们的保护之下生活。”
姜华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幼时的事情，这些年来，到处都是天灾人祸，他们兄妹两个能活下来，已经是他们福大命大，哪里还敢奢望其它的，今天看到镇里的那些人举着火把走来走去，他又觉得自己幼年时候的记忆竟是如此清晰。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进了宫，月儿成了宫女，我成了禁军的一员。”姜华笑了笑，“一直到长大后，再次遇上这些天灾人祸，会不会就是天意。”
摇光镇的疫病比他们小时候经历得还要严重，而且那些突然出现的动物尸体也是一个谜。
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总会对此有些别样的情绪，甚至有那么一种想法，想要帮着百姓们度过这些难关。所以他才会和周裳靖一起为了摇光镇的百姓奔波。
“我们现在的任务很艰巨，明天就把那些尸体给烧了，确保不能让它们再继续污染下游的水，这样镇里的人就永远也好不起来。”周裳靖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宋清淑他们现在岂不是也用的是井里的水？”
也不知道摇光镇里面有没有蓄水。
“宋姑娘是大夫，她比我们更知道疫病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姜华安慰她，“兴许在知道疫病严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晓水是源头了。”
周裳靖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们还是多做点准备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咱们把它送到城里，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她还有不少口罩，也有几身防护衣，宋清淑他们肯定是需要这些的，她都打包送过去。
姜华疑惑道：“我们要怎么送过去？我们压根都进不去门，而且这些东西我们还需要给他们说清楚应该怎么使用，否则他们不会用，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有了，我刚好会做机关鸟，咱们快点做一些，把东西直接从山上运下去，该说的注意事项也写在上面，宋清淑他们会看懂的。”
他们如今待在山上才是最安全的，镇子还是不要轻易靠近得好，若想要帮忙，机关鸟是重头戏。
姜华略微站直身体：“什么机关鸟？”
“待会儿我做了就知道了。”周裳靖从树上跳下来，“走了走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晚上用眼疲劳对眼睛不好。”
就算是有电灯，她还得通宵做机关鸟的。
姜华跟她折返回去，发现杨乾修和谢昌明两个人已经把山洞收拾得差不多，火也已经升起来，架着的锅里正咕嘟咕嘟熬着粥。
“好香，没想到你们也会做饭。”
看起来好像只有她废柴。
谢昌明搅拌着粥：“也就是白粥而已，比不上姜月姑娘的手艺，只是没有馒头配着，不顶饿。”
“馒头？那确实没有。”
她的空间里奇怪的东西很多，可馒头她不爱吃，再加上都是食堂现做现吃的，她就没有存。
“有咸菜要吃吗？”
周裳靖找了半天，也就找出来几袋榨菜，这可是极其珍贵的宝贝，一般人她都不舍得让他们吃的，现在一拿就拿出来好几袋。
榨菜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异常珍惜，几个人人手一袋，盛了粥之后，拌在粥里。
谢昌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惬意地闭着眼睛回味：“这是什么味道？”
“榨菜的味道。”周裳靖想了想，说道，“这是芥菜的一种，名字叫榨菜，常静郡的方向应该会有榨菜生长，如果有机会，我们去常静郡的时候看一看，这些榨菜腌制好了，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是一大助力。”
有了榨菜，至少有时候忙起来没什么好吃的时候，可以用它顶上，味道好了也是一种美味。
谢昌明若有所思，“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配着馒头吃，味道很好的。”周裳靖感叹道，“真好吃。”
虽然她不是很爱吃馒头，但是配榨菜她是愿意的。
杨乾修想了想，忍不住插嘴道：“馒头里面有菜的，再配上榨菜会有点咸。”
周裳靖愣住：“那不是包子吗？馒头哪里有馅儿？”
“馒头是有馅料的，你吃馒头没有馅料吗？”杨乾修难以置信道，“那是什么奸商，下次不要去他那里买馒头了。”
周裳靖：……
她忽然想起来，某些朝代，好像确实是把包子叫成馒头的。
周裳靖抽了抽嘴角：“我去做机关鸟。”
她三两口把粥吃完，“有兴趣的可以来看看怎么做，顺便帮忙。”
其他三个人瞬间加快吃饭速度，尽管对机关鸟这些东西不精通，但是不影响他们学习的心情。
周裳靖这边刚把材料拿出来，另一边的三个人就自觉刷锅洗碗，然后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围观周裳靖制作机关鸟。
“你们……”
三人傻笑：“我们就是看看。”
“看什么看！”周裳靖一把把木板扔过去，“给我学着做！”
想让她一个人熬夜做，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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