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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最爱面子，她就不相信老国公的巴掌落得下来。
老国公溃败，把手放下来，扭开了脸，不愿看到她那张脸：“不同你个女子计较。”
古人云：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说完就准备离开，既然她要在这里胡闹，他就换个地方。
走到门口，险些迎面撞上一个人，惊讶道：“铭儿。”
老国公，没想到宋二爷就在门口，也不知听了多少。看他的神情，只怕听了不少。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方才的话，没有一句向着这个儿子，更是把这个儿子同他母亲拉到一个阵营。
屋里头的老夫人，也吓得走出来：“铭儿。”心里更多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孩儿听说娘出来了，有些担忧过来看看。如今瞧见娘没什么事情，儿子就放心了。”
宋二爷顿了顿，再次说道：“娘，孩儿打小就清楚这府是属于兄长的。孩儿从来未曾惦记过属于兄长的东西。”看了眼如一座大山的老国公，“爹说得没错，儿子本就是个废人，娘你就不要去想这些不属于儿子的东西了。儿子不缺这个东西，也不是非它不可。”
说完扭头就走。
老国公瞧着宋二爷远去的身影，只能一直看着，直到瞧不见，才扭头对着怔在原地的老夫人说道：“他如你所言，是堂堂宋家的人。血液自然流着宋家人的秉性。”
“臭婆娘，陪我喝一杯。”
听到声响，已经半个脚迈进门槛的木氏停下了脚，冷眼看着他，不发一言。
不知这个人在自己的院子发什么疯，她远远就闻到了弥漫在四周浓郁的酒味，只是不想理会。
宋二爷冷笑了下，把手上的酒壶放下来：“瞧，忘记在你眼里，我宋淮铭也是个废人。”他娘，他爹，包括他的妻子，哪怕是府里头的下人，所有人的眼里，他宋淮铭就是个废物。
他今日听到他娘气冲冲跑出去了，担心他再跟他爹闹起来。顾不得太多，急匆匆赶过去，听到他们在争执，本来进去打哈哈。
结果准备进去的在听到他爹的话，默默停下了脚，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不曾发出声响。
他一直都很清楚，他生来就不如他天之骄子的大哥。宋淮扬五岁就能写文，五岁的他还在缠着他娘要多吃一个鸡腿。九岁就是太子的伴读，也就是如今皇上的伴读。而他却被他爹罚跪在祠堂，缘由是因为他偷吃了供奉祖宗的果子。
大了，他大哥是正一品的尚书，他连四品都混不上。
他跟他大哥，生来就是南辕北辙，一个是人人夸赞，另一个是人人唾弃，惋惜。
除了娶媳妇这一点，他比他哥厉害一点，他媳妇是真的上过战场，杀敌擒贼。
想到这，抬头瞅了一眼，已经向他走来的木氏。
木氏把地上一坛酒拿起来，拔掉封口，抬起来就往嘴里灌，任由酒水从她的嘴角滑落，路过她修长的脖子，流到心口。
宋二爷忍不住感叹，外头的人说得没有错，他媳妇比他更爷们。他还是拿着杯子小酌，他的媳妇已经敞开的饮了。
“如再有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会嫁给我？”
木氏嘴角噙着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宋淮铭，如今虽不是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
经过这短短的十几年，她都感觉自己快行尸走肉几辈子了。若不是担忧她爹，她早就远走高飞了。她爹是英雄，如果她离开了，世人对她爹只有唾弃了。所以这些年，哪怕很恨宋淮铭，她也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他。
也是为何会屈服，留在盛京嫁人，而不是回她原来的天地。
嫁给宋淮铭，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再有一次机会，她不会重蹈覆辙，甚至会派人暗杀了此人，若是知道，她会选择战死在沙场上，守着那轮弯月。
天上的月亮也是弯弯的，但是怎么也不如草原的皎洁，明亮，没有它那么好看。
“你也看不起我。”宋淮铭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呛得直咳嗽，咳得他的眼眶泛红。
木氏怎会看得起自己，木氏不曾一次说过自己是懦夫。如今亲耳听到他爹说他是废物。
木氏没有给她倒水，也没有给他拍后背，让他缓缓：“宋淮铭，瞧不起你的从来只有你自己。”木氏讽刺说道，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谁看得起。
她当初也是眼瞎，会跳进这样的深渊。
“臭婆娘，多谢陪我喝了一口酒。”鄙夷自己，赏面子喝一口酒，木氏已经很给他面子。
他以为他开口，木氏会讽刺他一顿，更是讥讽他是个废物，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木氏真的过来喝了一口酒。
其实外头那么多可以喝酒的地方，他却不知为何选了这个地方，更是时时留意木氏是否回来。
“不必，我还是一样恨你。再有那个位置，是大哥的，你不配。”孩子从她身体剥离，那女人眼里的得意，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而宋淮铭是始作俑者，她怎会原谅呢。
至于喝这口酒，她是自己喝的，跟宋淮铭毫无关系。
最后宋二爷喝得酩酊大醉，瘫在那里，嘴里还是一直嘀咕着要酒，宋二爷的小厮过来请示木氏怎么办。
他家二爷，平时避雷般逃避这个地方。如今却选择在这喝酒，如果他就这么明晃晃，把他二爷带出去，恐怕拿得起大刀的二奶奶，不要了他的狗命。
木氏没有回头，甚至连出去瞟一眼的打算都没有：“送他去书房，他的事不用告知我，下次再来，丢你去喂熊。”
小厮尴尬摸了摸脑门：“二奶奶说得是，小的这就去。”
他真是脑子欠抽了，才会想起要请示二奶奶。府上谁不知道，二奶奶最厌恶的人就是二爷。
说好听点是夫妻，实则是瞧见了就要抬起大刀对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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