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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整个大殿瞬间一片安静。
羽棠下意识看了过去。
那鹤发老者一脸不善，翘着胡子靠在椅子上。
“仙尊，这位是袁铭袁长老。”掌门简单一句，等于给两人做了介绍。
圆明园长老？
她的眼中突然带了崇高的敬意。
“圆长老，在下羽棠，久仰久仰！”
那鹤发老者眉毛一挑，“哼，当真修仙界可是无人了？什么修为都敢自称仙尊？还听过老夫的名字，老夫可不敢当。”
我去！
这还是个老阴阳人？
您也就是沾了名字的光，每只种花家的兔子都知道。
“是啊，当今修仙界确实拉胯。我修炼百余年了，也只是得了个仙尊的称号。不知这位圆老修行多久，可是要飞升了？”
羽棠顺口怼了回去。
跟我比阴阳？
“大胆，仙尊，这可是太上长老！”
一道女声传来。正是每次开会都有她，但每次大事都轮不上，就爱跟她对着干的席昭昭。
“我看你才是大胆，太上长老也是与我平级。你一个普通长老，有什么资格说话！”
她只针对怼她的人，并不在乎那人是谁，但怼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
太上长老？
她突然想起长山镇，那个被她教训过的小弟子……
好像是太上长老独孙来着。
“听闻你在凉州城闹的痛快。”袁铭道。
咦？他说的是凉州城，不是长山镇。
她道：“是抓了几个不怀好意的魔族，这事掌门跟秦墨也都知道。”
不待掌门说话，太上长老便继续道：“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玩弄百姓于股掌之中，你就不怕受天道责罚？”
袁铭的语气相当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更像是一种试探。
羽棠却无奈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但谁能想到，修仙世界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我从魔族手中解救百姓，何来玩弄？天道要是真降罪，也应该是他们。”
她从不觉得，这件事上，她有任何错。
“仙尊，修为越高天道管束越严格。此事我们也只是猜测，万事谨慎为好。”穆青云道。
羽棠叹了口气，他行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倒也可以理解。
“不管如何，事情是我做的，与门派无关。就算天道责罚，也是我一人之过。”
“哼，”袁铭一吹胡子，“女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眼见气氛不对，掌门站起来做和事老。
“仙尊莫气，此番请袁长老前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
羽棠沉默了。
所以，掌门叫她来，是担心她真的会被惩罚，所以才想着解决这件事的吗？
她有点懵，掌门怎么这么好心？
见她不再说话，掌门便解释道。
“袁长老所在的北坞乃寒气交汇之处，在千年寒冰深处，有一面问心镜，只要过了问心镜这一关，便可后顾无忧。”
问心镜，顾名思义，就是一面可以映照自己内心的镜子。
羽棠发现，这世间玄妙的很，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还不算，必须得依靠别的东西才能证明。
她只觉得荒唐，压根就没打算去什么北坞。
但是……
“师尊？你怎么了？”玄冥吓了一跳，冲到她身边。
“啊？”她挠挠头，“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她御风飞回莫厘峰，快到峰顶的时候，突然灵力滞涩，不小心从半空掉了下去。
幸好离山体不远，她顺着山坡滚了几圈，也没啥大事。只是看着有些狼狈。
原本打算偷偷回房间，谁能想到，小徒儿竟会在门外等她。
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幸好之前用了清洁术，现在看上去也就刮破了衣服而已。
玄冥却没那么好糊弄，皱着眉扶她回房。
见他这么郑重，羽棠更加不好意思，“徒儿你别担心，真没事的，我就是不小心。”
他没回话，只是让她坐好，再从自己乾坤袋中取出灵药，往她脖子上涂抹。
清凉的触感传来，原本就不怎么痛的小伤痕，现在还有些痒痒的。
“师尊用了清洁术，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事。但这颈项上的擦痕，却没有来得及处理。”
他声音很低，明明是平淡的语气，羽棠却平白生出一股心虚来。
摔了一下肯定哪都疼，她却没注意到还有擦伤。
“是吗……我都没注意。”她讪笑道，“要不是你及时发现，说不定就愈合了。”
玄冥没接话，她觉得有点尴尬。
不好笑吗？
涂完之后，他没有收起药瓶，“师尊身上还有其他伤痕吗？”
“没了，就这一处。”她诚恳的加了个后缀，“真的！”
玄冥沉默一瞬，把药瓶放下。
“晚饭还有一道汤没好，徒儿一会儿直接去饭厅等师尊。”
说完就默默退了出去。
羽棠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检查伤势，可她是真的觉得没事。
以前没穿越的时候，她生活也是一团糟。经常会碰到桌角，或是划伤手指。但也只是当时疼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更何况是现在有灵力的时候。
不过，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整个晚上，玄冥都一直沉默，直到快入睡时才开口。
“怎么回事？”
“啊？”
“师尊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他今天的声音一直很低。
看着他的眼神，羽棠觉得，她没办法装傻了。
“可能，真的是天道吧……”她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修为越高，天道束缚就越严格。
那些魔族残害百姓，却影响人数较小。她虽然牵扯人数多，但也只是用了民间的方式。
她不觉得有错，这天道惩罚她不认。
正这么想着，身体传来一阵疲惫。
她突然就悟了。
在心里想着：天道应该是不了解情况，等改天去照了问心镜再好好说？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体内灵力恢复了……
恢复了……
“师尊？”见她愣住，玄冥喊了她一声。
她面色沉了下来。
果然，白来的东西，就是用着不顺手。
“徒儿，为师可能真的得去北坞一趟了。”
她一挥手，一只白色纸鹤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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