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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乔行舟轻啄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颊,温柔而动情,幽深的眼眸似有万千星辉。
“你好可恶……都不给我回信,什么都不说。”她再次红了眼眶,这次却是因为喜悦,又埋进他颈窝里蹭了蹭。
“是,你骂我打我吧。”他托住她的后脑,鼻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
之前她捎来的所有信件,他早已看过千八百回,只是竭力隐忍着,不去回信,他怕,怕自己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
他承认,他早已中了一种名叫徐娇娇的毒,且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嫁了我,你就是一个刺配充军罪犯的娘子,一辈子被人嘲笑……”
“嫁了我,往后我会经常外出征战,你要习惯独守空闺。”
“这些你准备好了吗?”
娇娇抬起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万一……你可能还会早早守寡……”他低声说出最坏的可能。
娇娇忙捂住他的乌鸦嘴,嗔目道:“不许胡说!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说完,她只觉脸红红心砰砰,忙躲进他的颈窝,她也是有矜持的,好嘛!
~
乔行舟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又拿出一件杏色锦袄,似有点不自在,递给坐在床上的娇娇:
“我顺道给你买了件厚袄子,你先凑合着穿,下床来吃点东西吧。”
娇娇欣喜接过,却又放在一旁,此时心中胀满了喜悦,只觉一整天不吃也不饿。
她偏头见乔行舟挺拔的身形立在床前,离她老远,嘀咕一声,终抵不过心中的渴望,嘟着小嘴软声道:
“还要抱抱!不想吃。”
说完掀开被子半跪在床上,张开双臂,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等着乔行舟自行过来。
“我都有一百七十八日没见着你了……你都不想我吗?”
乔行舟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如何不想呢,就连做梦都……
他不由走近坐了下来,拿起锦袄披在娇娇身上,伸出双臂,将她密密抱在怀里,嘴上却淡淡道:“不吃会饿坏的。”
娇娇自顾自地找好位置,斜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偎在他的怀里,脸颊胡乱蹭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只觉安心。
她闭上眼,蠕声道:“等会吃……”
乔行舟任由她动作,似无奈,也似享受着这般被她满心依赖的感觉。
两人静静地坐在床畔,无声胜有声,静谧而缱绻,过了好一会儿,乔行舟轻声道:
“说说你为何过来大名府吧,嗯?”
娇娇僵硬了一瞬,从他胸前抬起头,见他一脸严肃,她支支吾吾的,知道躲不过,终还是老实交代。
她说出自己能明目张胆地从自家离家出走,无非是跟爹娘撒了谎。
借口去别院赏梅,要小住两天,却带着婢女小厮转道了大名府。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乔行舟一眼,怯怯道:
“我本是打算,先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爹娘就不得不同意,你也会对我负责……”
她越说越小声,只因乔行舟眉心拢起,双唇紧抿,一副快要生气的模样,娇娇自知理亏,乖乖闭了嘴。
乔行舟忍着火气,沉声道:“那鲁员外又是怎么回事?”
“那鲁员外太可恶了!年纪大不说,都跟我爹一般年纪了,满脸的褶子,还长得肥头大耳,竟说要娶我做继室!”
娇娇挥舞着手臂,尽量把鲁员外描述得更可恶一些,或许可以帮自己转移某人的怒火。
乔行舟仍黑沉着俊脸,点了点头,示意娇娇接着说。
“不过……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们还不相识呢,早被我爹爹打发了。”娇娇舔了舔唇,觉得嗓子有点干,“爹娘那么爱我,定不会将我嫁给他的。”
而后娇娇又瞅了瞅乔行舟,见他那张俊脸比平日更显冷硬,忙摇了摇他的手臂撒撒娇:“对不起,我错了……”
“所以,为什么要如此慌忙来找我?”乔行舟相信定有其他原由。
前段时日他还收到她捎来的信,在信里说一切都好。
娇娇想到那件事,心中恼怒,歉意地看了乔行舟一眼,委屈道:
“还不是因为裴宴,明明是义兄的身份,谁知他竟跟我爹提亲,说要娶我……”
娇娇一时心虚,因两人曾为义兄裴宴有过有点不愉快。
那时,娇娇信誓旦旦地说——
“义兄只是义兄,他待我就跟亲妹妹一般。”
而娇娇也对裴宴毫无戒备,真把他做哥哥看待,就像待徐大郎一样的亲哥。
她还责怪乔行舟小心眼,乱吃飞醋。
谁知,乔行舟刺配大名府后,裴宴的态度也渐渐变了,表现得似乎对自己一往情深,娇娇只假装不懂不知。
可裴宴还对爹爹各种讨好,爹爹自是对他百般满意,没想到裴宴果然提了亲,爹爹怕是恨不能立马将自己嫁出去吧。
那天,娘亲告知自己裴宴提亲的消息,娇娇嘴上说需要想一想,却在大哭一场后,收起慌乱,决定走了这条险路。
她知道爹娘看了自己写的信,必会大发雷霆,也知道她这一走,必会闺誉受损,谣言满天飞,也让爹娘蒙了羞。
可是她不后悔!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只等事情尘埃落定,她跟行舟哥哥定会回去跟爹娘赔罪。
想到这里,娇娇忍不住伸手抚上乔行舟黝黑的脸庞,见他沉默不语,呼吸略重,轻啄一下他的薄唇,软软道:
“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乔行舟似是终于回过神,他将娇娇按在怀里,铁臂紧紧箍住她,过重的力道让娇娇险些没法呼吸。
娇娇任由他动作,一脸娇羞的埋进他怀里,她喜欢他如此的失控,这说明他在意她,不是吗?
“你爹是对的。”乔行舟喉结滚动,涩然道:“裴宴是探花郎,天子门生,前途无量。”
娇娇一听,顿时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乔行舟牢牢压住。
“不过……就算得罪你爹,就算你要后悔,这次我也不会放你走。”
“明日我们就成亲!”
娇娇觉得自己似乎幻听了,头晕晕,心也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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