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访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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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深了，苏文婧孟亭希换上了一身深色衣服，打开门，飞身上了墙，确定了苏文婧外祖父一家的放的，便用轻功向着那方向飞驰而去。林满月听见了苏文婧孟亭希二人的动静，这一次没有跟上去。两人用轻功大概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苏文婧外祖父家，苏文婧看着外祖父家中的灯火还亮着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下去。孟亭希看出了苏文婧得犹豫，拉着苏文婧的手就飞身落在了苏文婧外祖父的院子里，然后去敲门，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眼神却很清明没有一丝混沌。李谦本以为是自己儿子过来了，没想到开门却看见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身型颀长，五官明朗，女子皓齿明眸，面熟的紧，但是李谦也没放下戒心，立马一脸戒备的盯着二人，防备的问道:“不知二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苏文婧刚想说什么，被孟亭希拉住，然后孟亭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李谦说道“先生请看。”说完也不催促拉着苏文婧站在门口等着，李谦觉得这两人并无恶意于是接过信，回到房中就着烛光看了起来，门外苏文婧问孟亭希是谁的信，孟亭希但笑不语。不一会里面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苏文婧担心外祖父出事急忙冲了进去，就看见李谦一手颤颤巍巍的拿着信，另一只手扶着书桌，刚才掉到地上的是书桌上的笔架，应该是被李谦不小心碰掉了，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李谦抬起头，双目含泪，哽咽着声音不确定的问道:“你可是文婧？”或许是血脉使然苏文婧看见李谦如此模样，心中也生出来一股酸意，顿时鼻尖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出来，苏文婧忍着泪道:“是，我是苏文婧，苏之南李静微的女儿。”李谦确定了苏文婧的身份之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摸一下苏文婧的头，但却不敢上前，生怕是一场梦，难怪刚才看见苏文婧的时候觉得很眼熟，眉眼像极了自己的嫡长女静微，虽然一直跟收养文婧的苏裕丰有书信来往，但是最近一份还是十月份的时候说文婧要成亲的事，也没有提过文婧会来京城，李谦垂下手，闭上眼，不敢相信。苏文婧这时走上前去，拉住了李谦的手轻轻的喊了一声:“外祖父。”李谦睁开眼，苏文婧就站在眼前，李谦看着眉眼像极了女儿的外孙女，仿佛又看见了从前女儿在自己眼前撒娇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哎～好孩子，你受苦了，是外祖父没用，没能救下你爹娘，还让你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是外祖父没用啊～”李谦捶胸顿足的说着，苏文婧赶紧拉着自家外祖父的手，安慰道:“外祖父，不管你的事，不是你的错，都是那该死的荣亲王。”缓了一会儿，李谦没有接着说，看向站在一旁的孟亭希，说道:“你就是那孟家小子吧。”孟亭希拱手行礼道:“是，孙婿见过外祖父。”李谦也不见外摆了摆手道:“好小子，你祖父身体还好吧？”孟亭希从善如流的答道:“多谢外祖父关心，祖父一切都好。”李谦接着说道:“你祖父是对的，这京中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如果不是为了报我女儿女婿的仇，我也愿意像你祖父那般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岂不快哉，可惜，仇人尚在，大仇未报，我岂能退缩。”苏文婧听了李谦的话说道:“外祖父，现如今情况对你们来说并不太好，但是，对荣亲王来说却是很有利的，我想，要不您直接告老还乡，让舅舅也辞官离开京城，荣亲王在明，我们在暗。我爹娘的仇就由我来报吧！”李谦想也不想一口拒绝“那怎么行？你还小，这些是大人的事，你一辈子还长着呢，不能被这些事绊住了手脚，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至少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那就很好了。”苏文婧反驳道:“外祖父，我娘一定不会希望您一直困在这儿。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时冲动来京城的，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杀了荣亲王，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可是您不一样，你还有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您怎么能忍心让他们跟着一起担惊受怕呢？”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我们不怕。”李谦的儿子李静寻走了进来，李谦看着才三十岁就两鬓斑白的儿子，心中愧疚。李静寻先向李谦行了个礼，然后瞪着苏文婧孟亭希二人道:“父亲，这二位是谁？为何深夜来访？还想插手我们的家事！”李谦让李静寻先坐下，然后让苏文婧孟亭希二人也坐下，然后给苏文婧解释道:“你舅舅是个急脾气，别害怕，他只是嗓门大，没有恶意的。”李静寻一脸疑惑的听着自家父亲给那小姑娘解释，喃喃自语:“舅舅？！难道……！”宛如突然惊醒一般大声喊道:“父亲！这小姑娘就是长姐的女儿吗？”李谦被李静寻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训斥道:“你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就是因为你这脾气所以你才一直升不了官，臭脾气就不能改改吗？”李静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苏文婧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然后盯着苏文婧看一边看一边念叨:“眼睛像，眉毛像，额头也像，鼻子不像，嘴巴也像。”苏文婧被自家舅舅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李谦扶额道:“你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哪有长辈盯着小辈看的道理。你还有没有点长辈的样子。”李静寻被当着小辈的面训了也毫不在意，挠挠头笑着说:“我就是看这孩子长得很像长姐，心生亲近之意。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会嘛。”终归是血脉相连，苏文婧也没觉得生气。只是觉得自家舅舅这性子不知道怎么在官场中混下去。

    李谦无奈的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上天给了他一双儿女，女儿聪慧机敏，就连朝廷之事也能有自己的见解，可惜英年早逝。儿子虽然身体健硕，但是头脑简单，可能这就是上天给你开了一扇窗，但却把门关了吧。这些年来为了对付荣亲王，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却只是伤了一点皮毛，或许对荣亲王来说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但是自己却一落千丈，现在被皇帝勒令在家休养，儿子官职太低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难道真的该放弃了吗？苏文婧看出了李谦眼中的挣扎，心里明白外祖父是想为爹娘报仇，可是又不能拖累舅舅他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舍弃哪边都不好抉择。苏文婧的脑子飞速运转想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时孟亭希说道:“外祖父，您为岳父岳母做的已经够了，剩下的请您交给我和文婧吧，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报仇雪恨，还有办法全身而退，现如今最终要的是你们，你们是文婧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闪失，你那让文婧怎么办？失去爹娘文婧没得选择。但是现在，我们有机会选择，所以，请外祖父答应我们得请求，退到昆城，等我们回来。”孟亭希说完起身诚恳的向李谦鞠躬。苏文婧也站起来了，拉着李谦的手说道:“外祖父，亭希说的对，如今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敢拿你们冒这么大的险，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一定会为爹娘报仇。您已经为了爹娘奔波劳累了这么多年了，我现在来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李谦心中动摇了，或许是时候换一种方式了。李静寻听得云里雾里的然后问道:“父亲，怎么了？我们不为长姐报仇了吗？要去哪里？”苏文婧接过李静寻的话说道:“舅舅，我想请您们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爹娘的仇就交给我吧，你觉得怎么样？”李静寻头脑简单，知道苏文婧是自己的外甥女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觉得是一家人，只要是一家人，谁报仇都一样，然后耿直的说道:“是吗，那挺好的，反正咱们是一家人，不管是谁，能为长姐报仇都没啥两样嘛。”李谦心中突然一阵，然后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没有自己头脑简单的儿子通透，是啊，都是一家人，谁报仇不一样呢，然后对苏文婧说道:“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苏文婧孟亭希二人相视一笑，了却了一桩心事，然后苏文婧就坐下来了，问自己外祖父关于自己爹娘的事，李谦一脸怀念回忆着道:“你爹啊，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品行端正，是当年的探花郎，我那时候是礼部尚书，你爹被派来我手下任职，相处过后我觉得他很不错，便让你外祖母找人帮忙打听一下，你父亲是孤身一人，母亲早年为了供他读书，过度劳累去世了，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意外去世了，虽然家世单薄，但是我觉得你父亲那人品行端正，而且年纪轻轻的，很有前途，有一次试探你父亲，问他想不想成亲，没想到自己他一个大男人却羞红了脸，说男儿应当先立业再成家，他觉得自己家世单薄不能给姑娘好的生活，想着先在官场混出一点成绩再成家。我越发举得满意，然后就约着你父亲来家里吃饭，你娘不知道家里有客人，然后来找我，跟你爹撞了个正着，没想到，这一撞，两人就撞对眼了。然后你父亲去请了一位媒婆上门提亲，你外祖母原本是不同意的，她觉得你父亲家世单薄，怕你娘嫁过去会受苦，你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对你娘好，而且你娘非要嫁，你外祖母拗不过你娘，只好同意了。成亲第二年就有了你，有一次你娘带你外出被荣亲王瞧见了，荣亲王是个好色之人，看见漂亮的就会抢回去，你娘差一点出事，还是你父亲及时出现这才没有出事，但却被荣亲王记恨在心，后来在朝堂上荣亲王污蔑你爹贪污受贿，请皇上严惩不，孟世轩那小子和你爹是一同科考的进士，孟世轩是榜眼，二人惺惺相惜，那小子想帮你爹却被外放到府城去了。再后来，你爹在狱中就被荣亲王用酷刑给逼死了，然后想对你娘下手，你娘知道你父亲去了之后，送走了你，然后就悬梁自尽了。我赶到的时候你娘已经没了。”李谦说到后面已经没了开始欢喜的心情玩，心情越发沉重，苏文婧终于听见了完整的关于自己爹娘的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孟亭希看见轻轻的掰开苏文婧的手，用手帕擦着苏文婧掌心的血珠，苏文婧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让那贼人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孟亭希拉去苏文婧的手轻柔的吹着，说道:“放心，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轻而易举的死去对他来说太便宜他了。”

    苏文婧孟亭希和李谦李静寻继续商量着退居昆城的事，苏文婧说道:“到时候您就上书请皇上请同意您退隐，舅舅辞官一事可能和需要您上述，现在您辞官对皇帝来说才是他想看到的场景。您是两朝元老，皇上不会打压您，可是舅舅不一样，这官场犹如一滩浑水，陷进去了就难以自拔，还不如及早退出。”李谦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明日一早我就递帖子去上书。等过完年应该就可以出发了。”苏文婧点头认同，然后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去昆城。不要急着推辞，外祖父，为了让我安心玩，你就同意吧，普通侍卫我不放心。”李谦拗不过苏文婧，只能同意。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关于荣亲王的一些苏文婧她们没有的情报，最后眼看天边鱼肚白泛起，苏文婧看李谦面露疲惫，说道:“外祖父，您早点休息，我们先走，改日再来看您。”李谦也不推辞点头认同。苏文婧孟亭希走了以后，李谦坐在书桌前写完上书的帖子之后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