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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发现，这个拖油瓶徒弟有点闷声干大事的意思，人狠话不多，带着一只羊，连宗门给的能起一点节省灵力和防御作用的弟子服都没穿，就敢对着这几个人拔剑。
有点意思的。
她们现在过来的这个小坊市并不是混元宗附近的，看这个样子是不禁止坊市内械斗什么的，黑坊市，乱糟糟的。
边上人只负责围观，丁点路见不平的意思都没有。
棣华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还叫她在对战中成功悟出了剑意。
?奴铺了一盘棋，沏了茶，看着棣华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结束了三个人的性命，还撸光了他们的储物袋。
回到?奴跟前时，棣华胳膊有一道血口。
衣服……
大约又需要补一补。
?奴：“……”
棣华把卖了符?得来的储物袋放到了棋盘边上后就恭敬站在一旁。
“会下棋吗？”?奴落了一枚黑子。
自己跟自己下棋，还是有点无趣了。
棣华摇头。
下棋在凡人的群体里是一种十分高雅的活动，她过去那个层次……
接触不到。
?奴让棣华坐下，自己跟自己下了整整两天的棋。
最终仍是平手，不分胜负。
她略带厌弃地把棋子搅乱，才道：“收拾干净。”
棣华老老实实花了半个时辰，把黑子跟白子分开，装进了围棋罐。
图图在边上大气不敢出，只是好多次都把眼神放在了棣华的伤口上。
?奴看到的只有胳膊上的一处。
可在棣华背部，还有一道剑伤。
?奴看着这个听话的拖油瓶弟子，一时之间也不知从哪生出股无名火。
对着别人就这么勇，怎么在她面前怂得跟条土狗似的。
在棣华把东西收拾好摆放整齐又重新低头的时候，?奴闪身消失，不多时，又给棣华丢了个储物袋，“去隔壁重开一间房，把衣服换了。”
衣衫褴褛，像个乞丐。
沉默寡言，让人看了还以为她欺负的。
棣华称是退下。
在打开储物袋的时候，却发现里面除了成堆的法衣之外，还有治疗外伤的一些散剂。
棣华抓着法衣的手逐渐收紧，发现自己用力过大之后又立刻松开。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除了宗门派发的弟子服，第一次有人专门给她买衣裙，惦记她的伤势。
师尊……
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而隔壁屋的?奴取出新买的炼丹炉，开始认命地给拖油瓶炼制丹药。
外伤散剂随便买买倒是无所谓。
小丫头片子，还是得服用一些品质好一些的丹药，免得留疤。
图图看着在炼制丹药过程中姿态极其慵懒，相当不走心的?奴，略微有些意外。
它以为，依照着?奴的性子，就算知道了棣华的真实身份，也会极尽手段的去折磨她，可结果……
人家好像没有。
这跟传闻里，它听见的都不一样。
图图陷入了沉思。
它回忆起跟?奴相处的时候，大人总是不说话的，不是自己跟自己对弈，就是眺望着远方。
要论寡言的程度，其实不必徽帝陛下轻。
且不知道为什么，图图总是能在?奴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深深的孤独感。
天下之大，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踽踽独行。
茕茕孑立，说得大概就是?奴这种人吧。
一刻钟功夫，?奴就炼制好了丹药，丢给图图，“去给你主子，我要睡觉，别吵我。”
图图在这个时候，很想告诉?奴，徽帝陛下不是它的主子，它也没有主人。
可对上?奴那双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时，它又说不出口。
本来……
它选择捆绑?奴就是带着目的性的，不是么？
作为一个两面间谍，它也没资格去跟?奴说什么好话。
把图图赶出去之后，?奴躺在了床上，思考着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她是被那只羊用秘法单方面强行绑定的，一时半会儿还解绑不了，照这个架势，就算撂挑子不干，早晚也会被送回来。
倒是这个半世界……
可利用价值很大。
界壁虚洞势必要补，她决计会死。
那么就需要想方设法给自己留后路，至少她还能求一个转生的机会。
图图把丹药交给棣华的时候，棣华忽然问了一句：“师尊在作何？”
羊图图对棣华没什么防备心，坦诚道：“大人说要小憩一会儿，让我们都别去吵她。”
棣华听后，又继续恢复了沉默的状态。
疗伤，修炼。
羊图图闲着无聊，就开始跟棣华扯话题聊个五毛钱的天，“棣华姑娘，您觉得，我家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对着棣华直呼其名，图图不敢。
可它又不能直接叫个帝君什么的。
只能加个后缀了。
棣华握着似乎还带着师尊气息的丹药瓶，指腹在上面摩挲着，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师尊很好。”
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珍视的人。
棣华并不想离开师尊。
图图：“？”
这个话，它接不上了。
它并没有觉得，?奴对棣华有哪一点表现出来好的。
就凭这个丹药瓶吗？
可?奴大人她占据了棣华的师尊位，愣是拖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用一种最粗暴的方式带她入门。
而棣华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隔三差五被人叫上对战台去挨打。
平时还要自己去打零工挣钱买米粮。
吃的就是最简单的米饭馒头配野菜。
要不是混元宗灵气丰沛，让棣华受了些正向的影响，估摸着瘦骨嶙峋这四个字就是对棣华最好的形容词。
一直视监着棣华和图图的?奴在听到棣华冒出一句“师尊很好”之后，有些愣。
她好吗？
?奴自嘲笑笑。
果然，就算是分割了神魂碎片下来转生，也还是那个很听话的笨蛋徽帝。
可惜的是，笨蛋还是笨蛋，单纯有如白纸，而她……
又卑鄙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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