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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言，看到了回忆中幼小的自己，背对着孟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碗中滴入了一滴冒着黑气的血。
那是致命的毒药。
安言冲上前去嘶吼着质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姐姐啊！”
甚至发了狂一般的想把那碗汤打翻。
可是这只是回忆啊。
安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笙再一次死在了他的眼前。
而他却无能为力。
画面再一次破碎，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九十八次，你想继续看吗？”
安言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你杀了她足足九十九次，你还记得幻境中你杀掉的那九十九个村民吗，还记得那时心中的快感吗，我告诉你，你杀死孟笙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安言双手死死的扣住地面。
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那道声音不屑的笑了笑：
“我已经活了数百年之久，所有来过我这里的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的记忆，我都了如指掌。”
如果秘境的神识还在这里，它一定会唾弃这个老妖怪又趁着它不在就害人，什么九十九次一百次的，这孩子在此之前明明就来过两次。
浮生三千，万事万物均有它的定律。
即使作为非人灵体，即使纵观百次世界不同结局的轮回，它们也不得出手干涉。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杀了它九十九次之后，她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再次陪伴在你身边呢。”
这个声音犹如海妖塞壬的歌声一般，从人的耳朵进入人的身体，从耳朵开始麻痹，直到蛊惑人的心智。
想知道吗，我想知道吗？
安言低着头，眼神逐渐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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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外，是一片蔚蓝的大海。
安言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泡泡里，悬在大海的上方。
一头金发的美丽女子正伏在泡泡上不断的蛊惑着里面的人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只要蛊惑成功，她就能获得他所有的力量。
人身鱼尾，她叫塞壬，是这片海域的王。
如同紫朔一般，在秘境里掌管着属于她的地盘。
但是塞壬可比紫朔的地位要高得多。
秘境诞生之初，她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她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唯一一只人鱼。
她的地盘，只有修为足够高的人才能进入。
因此，她已经足足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外来者了。
只有秘境神识偶尔会来陪她说说话。
秘境之门大开的时候她就有所感知可，她从未如此期待有人能进入她的世界。
所以她小小的使了个诈，将来者中实力最强悍的拐到了她的秘境之中。
修为越高，便越难蛊惑，却也越有意思，塞壬最喜欢的便是有挑战性的蛊惑。
只是，这次，她好像栽了。
因为她即将蛊惑成功的时候，数道天雷朝着它毫不犹豫的劈了下来。
塞壬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了天道的怒吼。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顿时风起云涌，巨大的风浪席卷着整片海域的水波朝着塞壬凶狠的拍去，以往在海水里得心应手的塞壬被冲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数道天雷的滚滚落下。
这位骄傲无比的海中王者，被天道的怒火烧的只剩下了一口气苟延残喘。
秘境神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塞壬只听见这位昔日的老朋友不停的向上道着歉，满天的乌云才渐渐散去。
“我的姑奶奶哟，你难道看不出来那小子的身上连着整个世界因果吗？你怎么还敢对他下手啊！哎！唉！”
如果他有人形的话，现在一定是皱着眉头不停的跺着脚，还伸着手指不停的指她吧。
塞壬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敢笑啊你！你把天道引出来了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天道对他并没有善意吧，只是我的做法可能会影响到世界的气运，天道才装模作样的现个身。”
塞壬趴在沙滩上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也没有骗那小子吧，我只是将事实夸大了一些而已。”
塞壬平躺在沙滩上，自己给自己不停的顺着气。
“夸大了一些？你这还叫一些？那孩子什么时候杀了那姑娘九十九次了，明明前九十九次根本就不是这个姑娘，前面那小子也没有真正动过情，那些姑娘带着不明的目的接近他，这小子本来就是嗜杀的魔族，会暴走不是很正常吗？”
仿佛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秘境神识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而且，你这样激发他内心的嗜杀因子，只会加速这个世界的消亡，塞壬，你不觉得这一次的轮回，我们格外的虚弱一些吗？”
塞壬抚了抚自己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脏，罕见的沉默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活了那么久了，就算消逝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但是那个小姑娘不一样，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或许她的到来能让这个世界有个不一样的结局呢，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去干涉这个世界的发展啊。”
塞壬强撑着坐了起来：
“每次都是他们一进入秘境，我们就会想起来所有的轮回，这是第一百次了啊老东西，你知道我会预知的，这次世界的崩塌率是百分之五十，这次崩塌之后，不会再有轮回的机会的，我本来想啊，把这个罪魁祸首弄死再说，谁知道，天道竟然还要保他的命，真是讽刺啊。”
“如果世界真的要崩塌了，我铁定来你这里躲着。”
塞壬乐了：
“你来我这干嘛，到时候我连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想我护着你啊。”
“我不管，别人那里我待不惯，我怕我死的不舒服。”
塞壬盯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了许久，轻轻的开口道：“好。”
明明很久以前他是有实体的，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为了保护秘境的一草一木，他将一身的灵力消弥，保护着整个秘境。
若是世界真的消亡了，对他而言，是不是也算是件好事呢。
塞壬看了看泡泡中昏迷的安言，直接大手一挥将他送去了临近的小世界。
她记得是个满是奇珍异宝的地方，把他送到那里去，倒也不算亏待了他。
“我就知道，塞壬内心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秘境神识唠唠叨叨的声音在塞壬的耳边响起。
“得了吧，你去巡查你的秘境吧，我这一身的伤，估计得沉睡十天半个月的，你走吧，别吵吵我了。”
说罢挥挥手，双眼一闭，瞬间海水上涌，将她轻轻的笼罩住。
秘境神识在上空中看了她许久，才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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