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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皇子出身,习武策马,虽说比不上胤?的身娇肉贵,但平日里锦衣玉食,突然面对这种恶劣的环境极度不适应,好几次他真的直接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
白日里,地上燥热无比,根本躺不了,晚上也是如睡在火炭上,只到了后半夜才能勉强入睡。
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许久,终于进入梦乡,却被人捂着嘴用力地摇醒。
他惊喜地低叫着“四哥。”
胤?示意他小声,附耳道:“小声,我只能来一会儿,等会儿去恭房的人就回来了。”
“四哥。”胤祥轻叫一声,险得猛男落泪。声音哽咽道:“皇阿玛不是不准任何人探望,你来了,若是被人告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这可怎么好。”
“先不说这些,我实在急于见你,是要问你为何要承认镇魇二哥。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怎么轻易地就认罪了呢?”
胤祥怕胤?不知底细,被人再次算计,故而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胤?听完在深夜里的脸,那叫一个阴沉。
他很快就说道:“老大、老三、老八和我们一样被宗人府拘禁了,剩下是老五、老九老十或者老十四,他们中间有人得了消息设下的局。”
胤祥叮嘱道:“不管是谁,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胤?来不及细想了,安慰道:“你在这里苦着,我知道难熬,但你一定要坚持,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胤祥苦笑道:“镇魇二哥这种大罪,皇阿玛不会轻易地放我出去的。”
“顺子也死了。但无妨,雁过留痕,再怎么难,我也会查清楚的。我就怕你生了绝望之心,在这里自尽了。”
“有四哥这句话,我怎么也要坚持下去。”
胤?拍着他的肩膀“齐世武查到老大勾结巴汗格隆在数年前就镇魇二哥,已经被革去郡王的爵位,圈禁起来了。皇阿玛对你这事可能还是存疑的才会先把你拘禁在这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查出是谁在设局。”
“好,四哥今日之后不要再来了。我们兄弟断不能都落在那些人的阴谋诡计里。”
胤?这人一向果决,点头道:“我走了。老八出去之后马上接任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他做人一向要博一个贤明的风评,我回去之后就去求他,让他把这样整治一下,总不要让你在这里受这等苦楚。”
胤祥到底这年才21岁,重压之下得了这样的慰藉,眼泪流了下来。他马上擦去泪水“四哥,走吧。这里很危险。”
胤?再次拍着他的头“我走了。以后再见。”
说完很果断地往外走。胤祥靠坐在墙角,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这日,年遐龄叫人散去了仆从,单独叫了幼子幼女过来议事。年遐龄此年六十有四,生有二子二女,唯有幼子幼女承袭自己的性子,二人年纪皆性格沉稳,文武双全。长子在外地,长女已经出嫁,所以此时叫来幼子年羹尧,幼女年冬荣,就是要商量一件家族大事。
二人恭敬地请安过后,年遐龄让他们坐下,和蔼道:“太子昨日被废,想来你们心中有数了。”
兄妹马上对看一眼,年羹尧年长些,此时劝说道:“父亲,您既然已经致休,就在家安享晚年,何必在殚精竭虑地思考这些事。”
年遐龄摇头苦笑道:“我自四十三年在湖广巡抚任上致休,已经好几年了,按说朝堂的事情不应该在掺和,可我的孩儿们都还在朝堂之间,就没有所谓激流勇退的说法。听说皇上私下召见前太子,复立未必不可能。”
年羹尧也不再劝,只是坐回椅子上,叹气道:“五年前索尔图以结党定罪,死于宗人府,其子其党,要么死,要么罢官。太子的声势几乎腰斩,已然对前太子失望,此时会复立吗?”
年遐龄摸着自己的下巴也在苦苦思索“天恩难测,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年冬荣此时出声劝慰道:“反正我们也不是太子一党。二哥得圣上赏识,与其揣测圣意,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罢了。”
年遐龄摇头道:“正是因为你大哥二哥才华出众,年家发迹光大门楣指日可待我才要费心筹谋。冬荣,你姐姐早已许给胡家,家里就剩你这么一个女孩子,你可要利用自身的优势,好好的辅助你哥哥。”
年冬荣此时恭敬地回道:“父亲,女儿在家受尽父母和哥哥的庇护,定当为家里分忧。”
年遐龄满意地点头,终于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你孝顺。也颇有心气,但在这些皇子皇孙前我等皆是蚍蜉,日后若是受了委屈,你也要忍耐,在外不比家里。”
终于要说重点了,年冬荣红了脸。
但年遐龄的下一句话让她心里凉了半截。
年遐龄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道:“我的私信被四贝勒府送回来了。”
年冬荣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年羹尧看妹子羞愤的表情,但仍旧出口问道:“为何?”
“我问了个仔细,是四福晋叫人差人送回的。约莫是四贝勒不好拂了你的面子,便叫四福晋出面了回绝了。”
三人全部沉默。不过是央求年冬荣去四贝勒府当侍女,不当格格不当侧福晋,无须禀上,为何不肯?
年羹尧艰难的开口道:“妹妹,你别太难过。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出路。”
年冬荣硬逼着自己微笑点头。但明白这不过是哥哥给自己画的大饼。
“上一次内务府选秀,四贝勒掌管内务府,为父特意求了四贝勒让你撂了牌子可以自主婚配。原想着到时候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如今时移世易,你哥哥们在朝堂得脸,那就不能轻易地将你嫁出去。”
年遐龄到底是朝堂老人,这点事算什么挫折,对他来说没半点影响,便道:“你们到底还是年轻,这不算什么,以后还有更难的事,稍微一点难堪你们便要这样垂头丧气不成。此路不通,我们便另寻另外一路。”
年遐龄看着年冬荣抚慰道:“十四爷和你年纪更为匹配。他与四贝勒一母同胞,和八贝勒一党也交好,不管未来皇子们如何争斗谁能登基,跟着十四爷都是条大道。”
“父亲这是已经给十四爷递了私信了?”
“是,冬荣,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做好准备,就算这回连十四爷也拒绝,你也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为父之所以不瞒你,是想你明白世事无常,出了家门会有更多的风雨,到时候你都得承受。”
年遐龄一片苦心,年冬荣虽说难过,但还是打起微笑应对。年遐龄看她泛起微笑,这才安心道:“这才是我们年家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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