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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大为吃惊。
见沈洛还不明所以，连忙开口为其解释。
“这东西虽然看似丹药，实则是一种邪法。
一般在那些手段阴毒的修行人手中，将其喂于妖物。
喂足了九九八十一天，就可以将那妖物的灵气提取干净。
如同婴儿一般破腹而出，供修行人吸取。”
“这些东西，天师堂书中偶有记载，我翻看之时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
没想到这次出来，还真碰见了这样的手段。”
沈洛眉头皱了皱。
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
“距离那蛟龙渡劫，已经有两月时间，这么算来，用不了多久，白姑娘的灵力就会破腹而出？”
沈洛摇了摇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既然是用在妖物身上的手段，为何会用于白姑娘身上？”
徐舟笑着看向白峪。
心中稍有欣喜，这次算是他这个老修行，在沈洛这个后生面前扳回一局了吧？
“到底是如何，就该问问这位白老爷了。
为何他对那个采丹人如此忌惮，又为何这山上再不见修为高于金丹的修士。”
一开始徐舟就有些好奇。
此处毗邻仙家渡口，来往修行人无数。
就算那些修行人皆是傲骨，有这种证道契机，又怎么会置若罔闻？
如今来这山上走过一遭，见到了这枚汲灵丹，徐舟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想是这位白老爷心有顾虑，这才刻意谢绝了那些金丹期以上的修行中人到访，唯恐露出端倪。
至于这满屋的浩然之气，确实不假，只是其中缘由，便更加耐人寻味。
“两个年轻人看不出来，这不奇怪，但我这半个金丹，还是能瞧出眉目的。
白老爷，礼数也做够了，这读书人也装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与我们说说详细了？
求人嘛，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开诚布公，对大家都有益处。”
听见徐舟这话，白老爷身形一缩。
那一身儒雅长袍瞬间塌陷下去，挂于鳞片之上。
长袍当中，一只憨态可掬的大蛇吐着信子，盘着身躯，足有成年男子腰肢粗细。
暗红信子吐露，一双尖锐的蛇眼当中，竟也能流露出极为灵性的可怜模样。
这倒是叫沈洛更为吃惊。
虽然早知万物有灵，但真正见过这类妖物，他还是头一遭。
当然，那个所谓的遭劫恶蛟不算。
经过竹楼一探，沈洛心中另有想法。
只是刚刚震惊于白小姐的身孕，一直没有机会出口。
“如诸位所见，我白家本就是妖类，自然不敢招惹那些采丹人以及修为更高的修士。
刚刚是我唐突了，实在是爱女心切，这才忘了那些读书人的礼数礼节。”
徐舟摆摆手。
“客套话不用讲多，你若真有歹意，山上那些修行人不会平安下山。
真想苛求什么，那周大洪与付翼也不会在此滞留太久。”
说老实话，徐舟对这个白老爷其实并无恶意。
这番谈吐与满屋的书卷气，一般人是装不出来的，更不要说这些本就依靠妖气修行的妖物。
白老爷见状，身形变换回去，坐回了座位上。
“那我便长话短说？”
见徐舟一行人点过头，白峪终于不再隐瞒。
“我白家本就是落霞山上的蛇妖，这座落霞山灵气充裕，得天独厚，最适合妖物修行。
加上平日里少有人烟，我白家就落户于此。
修行百年，终于都能化作人形，克己复礼之后，才有胆子下山看看。”
“既然是妖物，自然不会讲究太多，所以小女偶尔会出门玩乐，管教并不严格。
直到遇见那条黑蛇之后，我白家的噩梦至此开始。
起初我念他品行端正，相貌不错。
加上同为妖类，误以为他与小女天作之合，也没去过多插手。”
“直至两月之前，我发现那只黑蛇将要走蛟。
但落霞山上空，有劫云弥漫，许是那黑蛇身上背着罪孽，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妥。
谁料那黑蛇非但未有半点忌惮，反倒乘着雨季云密，频繁往返落霞镇。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接近小女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觊觎我白家浩然之气。
想借着山下无辜百姓的性命补充灵力，再以浩然之气做挡，抗下这道雷劫。”
沈洛诧然。
“不对啊，这落霞山上，难道就没有山水神明？”
所谓山水有灵，说的便是如此。
这落霞山灵气充裕，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无主之地。
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山水神明出面？
一提起这个，白老爷的脸色就显得更加羞愧。
徐舟偷笑了两声，拍了拍沈洛的肩膀。
“瞧见了么？过于拘泥这些仁义道德，这修行便会懈怠，如今这座落霞山上，唯有浩然气，却不见烟火气，还讲什么山神水神？”
沈洛恍然大悟，不由得有些可怜这位白老爷。
山中无人，神庙荒废，不见烟火气，这神明自然难以现身。
“那后来呢？黑蛟不是渡劫失败了？”
张素并未听懂徐舟之意，只是好奇事情结果。
白老爷这才露出一许笑容。
“还好，以我白家数代人的修为，加上那道天雷，终于将那黑蛇击毙。
只是自此之后，我白家有不少族人陷入长眠，如今都在祖堂那边休养，然后就是你们见到的这副情况了。”
“那黑蛇不知如何起死回生，又折回了我白家。
可怜我那女儿受其蛊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我的话。”
徐舟点点沈洛的手臂，“可听见了？若是因为这爱意上头，人就变得不是那么理智了。
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都能变成一个充耳不闻的傻子，何况是你。
多学着点。”
本想借机敲醒这沉于爱河的臭小子。
却不想沈洛的心思完全不在这。
听徐舟说完了话，也不回应，直接向着白峪问道。
“白老爷，你当时可确定了，那条黑蛇已经身死？”
白峪一叹。
“何止是确定啊，他的尸体还是我亲自埋的。
念在他与我是同类，不忍他尸骨曝于荒野，我特地在山腰将其埋葬。
只是如今连同那坟地都已经掀了个底朝天。”
话说到这，白峪也是觉得奇怪。
到底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受得住他一族之力，以及一道天雷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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