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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霞山的洞穴一个个窄的跟什么似的，他身形又健壮，本就施展不开。
加上背后的长刀实在是太长，这才叫那采丹人占了便宜。
可惜如今已经身受重伤，再多解释也无甚意义。
便只能放下追踪那采丹人的事情，先与白峪去往白家祖堂。
去往祖堂的道路格外复杂，好在其中机关都没有被触发与毁去，这倒是叫白峪稍微松了口气。
行至祖堂，眼前豁然开朗。
几十条大蛇盘踞四周，悄无声息。
面前是一座山神像，左手执杖，右手持书，看上去十分文雅。
在那山神像两侧，则是白家一些祖宗牌位。
“山神像为何会建在这里？”
先前还问此处为何并无香火气，不见山水神明。
如今看到这尊山神像，沈洛则更为疑惑。
将神像建在这里，不会有人参拜，当然不会有香火气。
久而久之，这座上山自然便不会产生山水神明。
见过族人无恙，白峪终于放心。
这才有心思为沈洛做解。
“放在两百多年以前，这座山上的确是有山神的。
只是在我化形没多久，那位山神就大道得成，去往更高更远的山上修行了。
之后许久，山中再未出现新的山神，山腰处那座山神庙，也渐渐荒废。”
“当时白家还没有此番盛景，白家子孙也少有化形之人。
我心中记着山神老爷的教诲，随他读书理事，不忍见他神像有损，这才将庙中神像搬回了祖堂修缮。
待到百年后我白家发际，我又请人来将山神庙修缮一新，立了新像。
可即便如此，落霞山仍旧少有来人。”
沈洛愣了半晌，心中也是有了几许苦涩滋味。
山水有灵，却无人朝拜。
世人虽多，却少了敬畏之心。
如此一来这位山神老爷信众便只剩下白家一群妖类，还真是有些可笑。
也不知道那位山神老爷在另一座山头上日子过的如何，可会偶尔想到这边落霞山上的一群蛇妖。
毕竟白峪真正算是学有所成，为人端正。
付翼笑而不语，拍了拍沈洛后背。
“前任山神既然离开，后面自然有人继位。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显露出那位新任的山神老爷，是因为山下神庙无人上香。
若是有人心怀虔诚，哪怕是一点，去往那座神庙走上一走，都会叫那神位有变。”
“这？”
白峪嘴巴微张，心中有不少委屈不吐不快。
“我白家世世代代，维护神庙，从未懈怠，怎么会不虔诚？公子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太过伤人了。”
这次连张素都有些看不下去，为白峪开口。
“白家在镇子上名声很好，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哄骗我们。
他若真有虚言，又何必带我们来这座祖庙？”
周大洪处理了伤势，从一只休养的大蛇身边起身。
“可不是了？我在山下住了好一段时间了，这镇子上从未出现过任何怪事。
你若是将这山上无神明，怪罪给白老爷，我看你是扣错帽子了。”
付翼眉头皱了皱，拍了拍手中的那本书。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山中没有神明了？
白老爷就算再虔诚，他终归是妖。
何况白家世代供奉前任山神，早已成为习惯。
真以大理王朝的律法来看，他们算半个庙中人，当然看不出端倪。”
喘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了，付翼也不再解释。
“你们若是不信，回头去山里的山神庙上柱香就知道了。”
白峪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前任山神对我教诲颇深。
若不是他肯带领我们这些妖物修行，为我们扶正本心，只怕我与那黑蛇会是一路人。
如今白家能在落霞镇有那么一席之地，全要倚仗于他。
至于有没有下一任山神，对于如今的白家乃至落霞山，已经不再重要了。”
付翼微微点头。
“不错，这才是个山上人应该有的样子。”
这句话中，山上人三字说的极重。
或许其他人并未察觉，但沈洛却总觉得付翼另有它意。
徐舟半躺在一条大蛇身上，一脸惬意，对于这边的争论充耳不闻。
沈洛这才想到，先前与白老爷打探山神一事，就是被徐舟拦下。
只是当时徐舟语气当中多有调侃之意，所以沈洛没有细想。
如今来看，这件事情，徐舟心中或许早有结果。
等到下山的时候，得去那座山神庙看一看了，说不定这其中另有玄机。
争论过这件事情，大家忽然变得没了头绪。
“我说，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咱们一群修行人，难不成真连个采丹人都抓不住了？”
大胡子刀客心中略有不爽。
刚刚明明就是抓住那采丹人的最好时机，为何他们偏要错过？
徐舟哼了一声。
“哪那么容易？就算天生神识过人的妖族，都察觉不到那些采丹人的下落。
我们一群不精于此道的道人，难道就能找到了？”
这些采丹人，修为本身不高，这才会走上这条路子。
但凡是采丹人，皆有藏踪匿迹的法门，就算知道那采丹人此时就在山洞当中，想要将他揪出来，也绝非易事。
说句不好听的。
没准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被那采丹人看在眼里。
“白老爷，这祖堂之中，可还有其他道路？
比如供人逃脱，或是藏匿身形的地方？”
沈洛忽然想起一事。
当时在曹府当中，许久都没能找到那曹子铭的踪迹。
就是因为曹府地下有一条密道。
那曹望春是忽然发家，得财之后也清楚这是一时运气。
为了防止那些同行眼红，上门滋事，便在曹府下方修建了密道，方便逃生。
白峪诧然。
“没有，既然是祖堂，怎么会设防？
何况平日落霞山连个行人都没有，更不会有人想到这悬崖之下另有出路。”
白家自诩书香门第，行得正坐得端，更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算有朝一日，真有修行人找上门来，他们一群蛇妖，也不会无处可藏，实在犯不上费这么大的力气。
如此一来，事情变得更为棘手。
正头疼之时。
山洞中又传来轰隆两声炸响。
周大洪首当其冲，先一步寻声而去。
“好小子，终于憋不住了，这回我看你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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