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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非巍峨,却几分峻峭,微风吹过,竹林摇晃,月华笼罩之下,隐隐有人影晃动。
后山有竹林,按理说北方的天气不适宜竹子栽培,但据说是白墨夫子亲手种植,种下当天,竹子呈黑白之色,根白叶黑躯翠,由此也叫白墨竹、林子称为白墨林、后山因此也谓白墨山。
一条曲径通幽羊肠小道,从书院直通后山,青石板砌成的阶梯平平无奇,却有几分浑然自苒。
此刻、一道虚影飘忽向前,只见其月华白裙,长裙摇曳浮空,虚影面色微白但又清丽脱俗,如同一朵含羞待放的白莲,但在那高冷华贵的气质之下,却有丝丝阴气弥漫。
她一路向前,似周围有威压弥现,玲珑有致的身躯微微颤抖,长发好似自带风扶,一直飘扬。
“世人皆道夫子以仁怀众生,今日是苗姬第九求见,难道夫子都不肯么?”
苗姬轻咬嘴唇,原本苍白之色越发凄惨,浑身阴气更重,虚虚实实之间,身躯好似出现溃散。
她是鬼,也是鬼修,至于如何失去躯体和生前的记忆已经想不起了。
眼下她要做的,她很明白,她需要见白墨夫子,哪怕是见到不说话便是成功。
白墨夫子,儒道执牛耳者,天下读书人的信仰,没有人知道白墨夫子活了多久,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知晓,夏朝还未立国时,白墨夫子便是儒道第一人。
传闻中,白墨夫子年轻时只是一个山野少年郎,牧羊放牛,后立志读书,六岁成为童生、九岁乡试取解元、十二岁会元、十五岁便完成常人一生无法企及的状元。
然当时夏朝未立,前不知多少朝官场日益腐败,白墨夫子看透仕途生涯,后于一座山之中隐居,作书修籍,这一作不知多少岁月,后有一打柴人无意间看到天门打开,烈阳皓月退避,金莲朵朵自九天而下。
那一日、仙人骑牛出山;那一日、老牛拉车;那一日、牛车洞藏世间书。
当日情景,世人、世妖、世魔、世鬼怪皆见之、更有大妖魔鬼怪暗中窥视,白墨夫子只一言,诸邪退散……花开彼岸天!
越往前,威压更重,更有浩然之气似从九天而来,苗姬身子开始涣散,气息如同烧开的湖水,不断外溢蒸发,但她眼中除却痛苦便只有坚定。
不见白墨夫子,唯有一死!
风止、林静、月停、就在苗姬即将消散之时,一道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那声音极为平凡却蕴含一丝苍老、慈暮。
“痴儿……”
——
房间内,墙壁上挂着一幅牧牛羊,画前苏子天拿着这个世界的书籍,刷新着世界观,但很可惜,他的思想就像老顽固,左瞅瞅右瞅瞅,一番阅读之后,毫无大的收获。
夏朝立国之初,便焚烧古籍,按照苏子天的理解,典型的流氓文化,我夏朝就是要xx你的思想,摧残你的肉身,让你听我摆布,当然还是有一部分保留下来,不过这部分都是经过筛选过的,如今读书人所能接触的,大都是近两百年内重新编撰而成。
晚上没有妹子撩,不可能和十姑娘谈理想吧……这般想着,苏子天放下手中书,还不如折腾一下自己的元神,毕竟自从达到开光境之后,还未好好感受和观察过。
于是苏子天想着学小说中描写,盘膝坐于檀床上,之后把屁股下的被子挪了挪,感觉舒服了不少,便开始认认真真参透起《才气诀》。
《才气诀》白墨夫子作著,以普世之智慧,倾囊相授于天下读书人,儒道没有功法口诀,有的便是这《才气诀》,即是唯一修炼法门。
相传是白墨夫子开天门,强行掠取一丝天机,化作福临心至藏于世间,每当读书人洞悉明理,感悟天地智慧就会产生才气。
儒道修的是才气,实际修的也是元神。
“元神乃人之三魂六魄具现,存于天庭,坐于灵台,吞以才气……”
感受着天庭内才气弥漫,元神如钟盘坐,苏子天这才好生观察起来。
元神如微光,其下是灵台,这元神还只是很微小的一粒,正源源不断吸收着灵气,来回吞吐,每一次吞吐便肉眼不可见的壮大分毫。
这一看之下,苏子天忽然感觉元神微颤,随即那粒微光隐隐间好似要一分为二,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开光境只是元神显现,能够内视天庭,自身对于元神丝毫无法干预。
也不知道多久,苏子天就这样感受着,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元神搞什么名堂,渐渐地,元神一分为二成功。
正当他疑惑是不是自己又突破了的时候,突然两粒微光从他眉心处飘了出来,也正是微光出窍瞬间,苏子天意识被强行拉回,跟随着两道元神光粒感受着,附着在上面。
好冷……
元神游于现实世界,如此场景若让人看到,便会震惊无比,这可是儒道出游境才能具备的神通。
元神光粒飘忽,似乎有所感,朝着书院后山白墨林飘去。
元神如眼,而且还是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天地景色一览眼底,无尽的寒意让苏子天难受。
“回去,快回去,我要冷死了!”
奈何,无论他如何挣扎呼喊,元神继续游荡,飘啊飘,苏子天似乎看到前方竹林有人影晃动,心想着学院后山大半夜是谁啊,然而念头未动,两枚元神光粒朝着竹林落去。
竹林在晚风吹拂下,呼呼作响,风一大苏子天自然感觉寒冷无比,可是当他靠近林子深处时,却发现浑身暖洋洋的,好似沉浸在一片暖阳里。
竹林深处,青石台阶尽头,一耄耋老人,身子微驼,一手拄着一根随意砍下的白墨竹作为拐杖,一手摸着自己花白胡须,虽已近登仙之龄但精神矍铄。
……
“你可明白?”
“夫子,恕苗姬不能参透。”
“嘿……真笨、真蠢、真愚!”
“夫子教训的是。”
“世事自有因果,因已结、日后必有果,你执念于此,于人、于己、于众都不是善事。”
“夫子,何为果?”
“你能见我便是果。”
“可是夫子,这果太长、太慢、太迟,苗姬时间不多了。”
“这也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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