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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楚怀敬示意他起来说话,小吏却执意跪在那里不起来。
“大人,你快救救我家哥哥吧?”小吏说完这句话,先呜呜伤心地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如果不是伤了心,又怎么会这样不顾脸面地在外人面前哭诉呢。
楚怀敬看他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把他拉进了正厅里。
莫雪重新又把灯给点上了。
从这个小吏的哭诉当中,他们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小吏说他叫田刚,哥哥叫田鸿。
田鸿之前是平西县的县丞,自上任县令一命呜呼后,整个平西县的大小事务都由田鸿代为掌管。
田鸿有着一身正气,一直深得上任县令的赏识。
马正业冒名顶替楚怀敬来上任时,田鸿按规矩查看他的任职文书,因为看的细了点儿,心虚的马正业只好用不悦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后来田鸿看到文书上写的新任县令是潼城人氏。
田鸿曾经去过潼城可是他听着这位新上任的老爷的口音跟潼城的口音差别却有点大。
他刚一提出质疑,就被马正业身后的那些随从给按坐在了椅子上。
马正业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把官印往田鸿面前一拍,怒斥他,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丞,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疑他这个县令老爷的身份。
莫不是,想把他这个新任县令赶走,他就可以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田鸿见新上任的县令老爷是真的生气,还反手给他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他知道人家是从京城里来的,他一个小县城里的县丞怎么是县令大人的对手呢。
文书上除了口音方面确实有点对不上,其他特征倒是符合。
至于口音方面,马正业后来编了一个理由。
说他虽是潼城人氏,但自幼跟着祖父母生活在康乐。
所以口音上有点误会。
田鸿虽然一身正气,也抵不上人家官大一级,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那个野心,田鸿只好赶紧将手上的工作给马正业做了个交接。
所有帐目一笔笔都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马正业硬找了一个由头,说杂项的支出太大,马匹也少了几个,谷仓里的粮食好像也对不上数。
马正业拖着就是不肯给他交接。
田鸿为人正直,但不傻。
他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可能是瞅他不顺眼,这是成心在找他的茬。
他与这位县令大人,素未谋面过,也没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这位大人非要为难他呢。
难道就是为了当初,他审查他的上任文书时质疑他口音的事?
接触了几天后,田鸿发现这位县令大人虽然心思缜密,可是说话行事,却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人。
文书上也说明了这位县令是状元出身,才华也十分了得,田鸿在县令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的才华在哪里。
而且,所有他呈上去需要县令签署的文书,这位县令从来都不会当着他的面来签。
只说让他放下,过会再来取。
即便十分着急的公文,这位县令大人也很是沉得住气,一律让放下,待会儿再过来取。
再一个,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位县令上任,身后居然跟了十几位随从。
没过几天,又有十几号人被这位县令大人给安排进了县衙里。
县令大人对外说,县衙里的那些衙役有的不够精神,影响县衙的形象,要清退一些出去,这些人都是他刚召集进来填补空缺的。
可是田鸿怎么看,那些人跟县令大人都是一副很熟的样子。
最让田鸿感到可疑的是,这位县令大人,来上任的时候,居然还随身带了一个犯人。
来到县衙后也不过审,直接就让人给押送到了大牢里。
这位犯人被单独给关到一个牢房里,而且还交代狱卒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田鸿越想越觉得这位县令大人的可疑之处太多。
那天他去牢房里巡视,突然想起来被县令大人关在牢房里的那个犯人便过去看了一眼。
楚怀敬不等田刚说完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已经知道田刚说的是哪位了。
原来那天来牢房里细问他的人就是田鸿。
来到平西县后,他就被马正业关进了大牢里,他以为此生就这么完了。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有个看上去带点儿官派的男子曾来问过他话。
可惜他的嗓子被马正业给弄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时田鸿问他犯了什么罪。
楚怀敬拼命地摇着头,想告诉对方他没有犯罪。
他努力地打着手势,想让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因为他的手势不专业,田鸿始终看不明白。
后来田鸿问他会不会写字,楚怀敬忙点了点头。
田鸿那天带了两个小吏,便让其中一个小吏去取笔墨纸砚。
那小吏走了好大一会儿还不见回来。
田鸿等的着急,就又派另一个人去取,结果还是去了半天不见人回来。
田鸿可能感觉情况不对,让楚怀敬先等着。
他转身就出了牢房。
楚怀敬以为看到了希望,他等啊等,等到了天黑,又等到天明,一连等了好多天后,他终于由希望变成失望再到绝望。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子。
没想到,原来他也被关了起来。
“他人呢?”楚怀敬用手比划着问田刚。
“那个假县令给我哥胡乱安了一个罪名,非让我家哥哥在上面签字画押。”
“我家哥哥不认,他们就打他,还让人跑我们家中,把我爹娘也给打伤了。”
太可恶了。
楚怀敬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山匪就是山匪,即便冒名顶替坐上了县令的位置,可惜还是难改那些匪气。
“我哥害怕爹娘会死在他们手上,最后只得在那张他们给他编造的罪状书上画了押。”
“大人,您可要明察,还我家哥哥一个公道啊!”
田刚说完又跪在地上冲着楚怀敬磕起头来。
楚怀敬抬起头看着田刚,嘴巴张了几张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一抬头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居然放的还有笔墨纸砚,忙让莫雪帮他取了过来。
他在纸上写道:“你怎么知道我才是新任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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