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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还纵横着一些细碎的黑色裂纹。
但就在那里，渐渐浮现出一张有脸来。
有鼻子有眼，十分清楚，居然是一张人形面具。
带着笑的，面具。
迟守清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那面具活灵活现的，甚至让他以为，是不是自己的倒影。
他俯下身去看。
怔然之中，那面具却似活了，迎面扑来。
还好他反应快，整个人猛地后仰，啪叽一声坐在地上。
那面具悬于半空之上，活了一般。
而后对着迟守清的脸，飞扑了过来!
“啊！”
“退！”
和迟守清的惊叫声同时响起的，是张大鱼的断喝声。
紧接着，又是一道光袭来，顶在那面具的额头。
“人间之地，还容不得你们放肆。”张大鱼光着脚，走了出来。
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说得正气凛然。
他左手掐了一个决法，正有光芒自从决上传出，抵挡住阴邪的侵袭。
啪的一声。
面具挣扎了下，终于碎裂了，地面上却无残渣。
它发出真实的声响，最终却是虚无。
“守清你没事吧？”张大鱼连忙过来。
迟守清被拉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懊恼地摊了摊手，“妈的白洗了，又出一身汗，吓老子出了一身白毛汗。”
“情况不明，赶紧回去。”张大鱼拉着迟守清就走。
到房间，立即用朱砂在门口的地面上画了个驱邪符。
“窗台上。”迟守清还提醒他。
毕竟那面具第一次是从水槽出来的，很可能与水相关。
张大鱼照做。
“又发生什么事？”张大言做完了就立即问。
“夜不言鬼。”迟守清却看了看手机。
半夜两点三十五分。
“天亮了再说，你们这儿有鸡叫吗？”迟守清上前，把台灯给关上了。
适应了一下，两人才看得到对方的身影。
“村里才有鸡叫。”张大鱼轻笑了声，“不过有我的符在，比鸡和狗都管用。”
两人心里都有些毛毛的，第一次单独遇到这样的事。
可少年人都爱逞强，于是都装成蛮不在乎的样子。
还都直接躺下睡了。
不过整个后半夜，他们一直听到有脚步声响起，踢踢踏踏的，在走廊上转来转去。
最终，停留在他们的房间门口。
不过进不来，就又去转悠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迟守清顶着半边脸的淤青，还有头上的结痂的破口，头角峥嵘。
张大鱼刚是挂着对黑眼圈。
“幸好没破相，搞不好我往后要靠脸吃饭的。”迟守清照了下镜子说。
张大鱼正把门边和窗边画的符擦掉。
毕竟是学校，白天让同学和老师看到不好。
听到迟守清的话，手下不禁一顿，心里也有点发愁。
守清在学校被人揍了，他那位暴躁的师父可不管原因是什么，一定会怪他照顾不周的。
其实也有点点怨他，他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支走了呢？
不过就算天亮了，两人走出房间，到了昏暗的走廊时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硬着头皮去了厕所，蹲在隔间里嘀嘀咕咕。
再去水房洗漱，迟守清还故意哼着歌，表示：鬼崽子来啊，老子不怕你。
“别唱了吧？”张大鱼阻止他，“你总走音。”
而且唱的还是他家乡小曲，本来就音调古怪，他又荒腔走板的，听起来鬼哭似的，更吓人。
“这么难听吗？”迟守清抓了抓头发。
不小心碰到伤口，轻轻“啊”了声。
正好有个同学试探着出门，听到他的叫声还以为出事，吓得迅速退回房间了。
张大鱼和迟守清面面相觑。
“其实有些法力高的，在清晨和黄昏时分，阳气没那么重的时候也可以短暂出没。”张大鱼轻声说，以解释此时也不彻底安全。
“今天都没人起床。”迟守清也轻声说。
高三了。
那是多么拼的岁月啊。
平时天不亮就人起床背单词，熄灯了还躲在被窝里拿手电筒照明复习。
可今天可好，天已经全亮了也没人出来。
除了他们。
“这说明，昨天晚上不只我们看到了、听到了。”张大鱼断定。
“不过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迟守清连忙说。
“作为首位撞鬼者，不是应该特别倒霉吗？你还得意？”张大鱼纳闷。
迟守清却正了脸色，摇头，“不是，我是觉得这么多日子，至少你休学之前没出过什么问题，可偏偏昨天我和马正义他们起了冲突之后，这些事就忽然出来了。那么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他这样一说，张大鱼也认真了，“我师父说过，鬼魂会出没，基本上也有要诱因。或者你们打架那一幕，正发刺激了什么，触发了什么……”
“不是打架，是七八个打我一个好吗？其中一个还在旁边偷偷摸摸捅我电棍。”迟守清必须澄清这件事。
张大鱼就翻个白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去了趟厕所。
之前他和迟守清一人进了一个隔间，其他几个没看过。
这时候灵机大动，就一个个把门推开。
那卫生状态让他皱眉，但其中一个隔间的情况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木板门的内壁上，鲜血淋漓的四个大字：同学，借过。
“怎么了？”看张大鱼不动，迟守清也走过来。
看到那四个字，他倒吸一口凉气。
“昨天那个鬼，可也跟我说了这句！”
“现在天亮了，可以说了！昨天你遇到什么事，从你打架，不对，别人围殴你开始。”张大鱼急着推迟守清往外走，“一个字也不许落。”
迟守清没回答，却转头就跑。
不过他很快又转回，手里拿着自个儿的毛巾，使劲擦那个有血字的板门。
“先擦掉，不然会吓到同学。”他一边擦一边说。
这就是他，对普通人、无关的人都心意温柔。若是对他好，他就会更加倍的回报。
可也奇怪了，明明是血，却擦不掉。打湿了毛巾，也是一样。
“把我的符包拿来。”张大鱼又推迟守清。
毕竟是修道的，随身带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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