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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懵懂间清醒过来的顾轻歌，看了眼被帘子隔绝的明亮光影忍不住埋怨道：“相公也真是的，船上还有客人，哪有主人家到此刻还赖在床上的？”
顾轻歌说着就坐了起来。
丝滑蚕被滑落，顿时满室生香。
回过神的顾轻歌羞红着脸将被子裹在身上，忍不住扭头瞪了眼满是笑意的李念，旋即在他想要抱住自己前，一个翻滚间下了床沿。
赤足踏在铺着绒毯的地板上，快速抓起一旁的衣裳，遁入盥洗室。
关门前，那张含羞的，好似要滴出水来的绝世容颜，在惊鸿一瞥间春意盎然。
那受惊兔子般的模样，又哪里有昨夜疯狂的半点影子？
“这欢颜，便是自己在这片天地间最想守护的。”
点了根许久未抽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再徐徐吐出。
烟雾中，李念这般告诉自己勿忘初心。
当掌握的资源越多，实力的越发壮大，随之变化的，便是人心。
总归是会膨胀的。
这不一定是坏事。
晋升宗师境后，李念总觉得自己能上天入地天下无敌，那一段时间，他膨胀了。
心境修行跟不上被催化般提升的实力。
也是那段时间，想单枪匹马挑翻天道教，为青山居士复仇的李念，第一次因为意见不合将柳烟?髌?匿?焕嵯隆
若非满了周岁的小小睿与小慕雪被吵闹声惊醒，哭喊着囫囵不清的妈妈，大概，李念便会硬下心来，出岛寻仇。
“相公怎么还没换衣裳？你又抽烟了？”
换好衣裳的顾轻歌蹙眉不满道。
柳烟?饔胨?疾幌惭涛丁
也听李念说起过这东西对身体不太好，两人便联合起来将李念渐渐燃起的烟瘾扼杀。
“哪有抽烟？娘子可莫乱说。”李念矢口否认。
他将烟灰与烟头，全都投递到了空间里放着的烟缸内，是绝不可能被抓现行的。
“最好没有。”
顾轻歌看了眼自家相公，笑了笑没有揭穿他。
抄起一旁的衣服，沉默着，温柔的帮他换上。
她清楚李念肩上承受着多重的担子，所以她昨夜那般主动，就是为了让李念能有片刻的舒坦，不用去想几十万人的生计。
可方才开门的瞬间，相公正挥手驱散烟雾的模样落在她眼中，让她莫名的想哭。
既感动又心疼。
这般想着，替李念将腰带系好后，顾轻歌环手抱住了他。
歌姬出身，骨子里总觉得矮人一头的顾轻歌其实很知足。
多少人说着神仙一般的眷侣。
越是幸福，顾轻歌也便越是惶恐。
她怕幸福像昙花般未及感触便随风而逝。
“怎么了？”
被顾轻歌抱住的李念有点懵，“就抽了一根，真的。”
“相公想抽便抽吧，只是莫要多抽的好。”
怀中佳人柔软而温热，李念一时间不确定这话该正的理解还是反着来理解，犹豫间，女孩把刚刚系上的腰带解了开来，如同梦呓般道：“轻歌想要孩子了。”
这话让李念瞬间反应了过来。
顾轻歌大体是又有了梦魇的感觉吧。
与自己之前一般无二。
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觉得所有诸般人、事皆是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那便要孩子。”
有了孩子，便有了根的感觉，那种不真实感，便会逐渐淡去，终至消弭。
这点，李念坚定不移的相信。
至少，他自己便是在有了一对儿女后，才将那种无根浮萍般的感觉扫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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