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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舞女款款走了过来，全都围在了黑甲军指挥使杜旭的身旁。
杜旭拉过两人靠在怀里，轻笑道：“没想到定北关这等地方也有如此舞女，倒是比京都烟波湖里的舞女也差不上多少了。”
“杜将军有所不知，此三人来自江南西子湖上的画舫，据说当年也是颇有名声。”
徐磊笑着举杯，“来来来，杜将军远来辛劳，末将敬您。”
一饮而尽后徐磊放下酒杯，恭敬里带着几分谄媚的说道，“定北关虽苦寒，末将这些年也算略有所获，虽比不上您在京都所获，但总是一份心意嘛。还得请您回京后，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
徐磊拍了拍手掌，府中下人抬着三口大箱子走了进来，放下后躬身离去。
黑甲指挥使杜旭盯着徐磊看了一阵，就在后者脸上的笑容渐渐尴尬之际，忽然大笑着站了起来。
打开第一口箱子，满目金黄，一块块金砖码放的整整齐齐。
杜旭的眼角微微挑了挑，踱步到第二口箱子。
满箱子的珠宝翡翠，琳琅满目。
杜旭唇角勾了起来。
第三口箱子打开，杜旭眉头皱了起来。
箱子里填着绫罗，绫罗上摆着三幅卷轴。
杜旭一个老兵油子，如何懂画？
“末将一介武夫，根本不懂画。”徐磊笑了笑，“不过，据说这是前朝名家欧阳大家的牡丹书、水墨雨林、上元戏真迹。”
“欧阳大家？”
杜旭觉得有些耳熟。
“对，欧阳大家遗世真迹。末将想啊，杜将军回京后总会有应酬回礼的时候，此物虽不值钱，但在行家眼中，却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杜旭终于想起欧阳大家是谁了。
前朝画圣欧阳子。
他曾在上元诗会里听到过。
据说欧阳子存世墨宝不多，真迹更是千金难求。
想到那几个翰林学士谈及欧阳子时向往的神情，杜旭心中一动，拍了拍徐磊的肩膀，笑意盎然道：“徐将军有心了，那，本将就笑纳了。”
“杜将军能收下，那是看的起末将。”
徐磊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重新落座。
觥筹交错间，杜旭忽然说道：“本将军此次来定北关除了助徐将军坐稳这定北关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杜将军但说无妨，末将若能办到，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如此甚好。”杜旭放下酒杯，使了个眼色。
徐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将服侍的舞女全都赶了出去。
大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徐将军可知永宁公主此行为何？”
“制衡王猛？”
“此为其一。”
这是对他的考校。
徐磊十分清楚。
缓缓倒了杯酒，端到鼻尖轻轻闻了起来，想着辽国大军虽然声势浩大，但除了盘踞城北，做出随时攻城的动作外，并无进一步行动。
徐磊久经战阵，自然看得出辽国是在虚张声势。
至少目前是这样。
耗费十数万大军的粮草却不攻城，所为何来？
徐磊思量许久，脑中灵光一动，震惊道：“和亲？”
“哈哈哈，怪不得圣上选徐将军掌控定北关。”杜旭端起酒杯，眼中嬉笑之色尽收，“杜某敬徐将军一杯，今后当守望相助。”
“如此，是末将之幸。”
徐磊姿态放的很低。
“此次和亲事关我大武与辽国结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不用杜某多言，徐将军应该知道下场。”
“杜将军放心，末将晓得轻重。只是。。。”
“徐将军是担忧王猛？”
“有了杜将军的黑甲军，加上末将等所率定北关四万精兵，那王猛不足为惧。倒是那李念如今就在怀州府，福岛军队想来不几日便能抵达渤海湾。。。”
两次解救定北关与败亡之际，徐磊是见过李念种种神异之处的。
对他有着深深的忌惮。
“所以，后日，公主出关，绝不容半分差错。”
两人密谋许久。
“天色不早了，杜某乏了。”杜旭站了起来，微醺的眼里有着灼热的光芒：“方才那三名舞女。。。”
“这便送往将军歇息之处。”
......
翌日。
阳光如故。
一名下人悄悄潜入王猛书房。
“你们暗卫倒是无孔不入。”
“事情紧急，还请大将军见谅。”
“说吧。”
王猛放下手里的书册。
“大将军，昨夜徐磊在府中送了杜旭三箱金银珠宝，之后与杜旭密谋许久。不过密谋何事不得而知。”
暗卫顿了顿接道：“天亮时分，徐磊府中后花园埋了三具尸体。据说，是徐磊收容的江南舞女。”
“徐磊这是权迷心窍啊。”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王猛叹了口气，“你家公子困在西山之局，可有消息传来？”
“公子已于几日前离开西山，从津城入海，之后再无消息传来。”
“李念脱困了？好，好，好！”
听到李念脱困，王猛长吁口气，可知道他已出海，消息隔绝，顿时又叹了口气。
“公子出海前让暗卫传来消息，令大将军务必守着定北关不出战。他将从渤海入清河，届时与大将军合兵，两面夹击辽军。”
看来，永宁公主一事李念并未收到消息。
怕是赶不上了。
“另外，燕小北已与五千定北骑军半路收到公子脱困的消息，已返程，预计明日可抵雁山，伺机而动。”
这支五千人的定北关精骑，原本是王猛暗中布置的奇兵，用来袭扰辽国后方补给线或者奇袭之用。
燕小北来求救，就让他带了去怀州。
“知晓了。”
王猛见暗卫未曾离去，“还有什么事？”
“大将军，定北关里有关于永宁公主和亲的消息传开，暂时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你说什么？”
王猛猛然站了起来。
将军府里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人告诉他？
“传消息的人很谨慎，多是选平民聚集之地散播消息。。。说是天家体恤子民，永宁大义，自请和亲辽王长子，以结两国盟好，免百姓战乱之苦。”
王猛眉头紧皱。
这是要裹挟民意，把公主殿下往死里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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