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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抱拳恭维了一句。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实在没多少诚意。
老妪被搀扶着,颤颤巍巍入了徐磊府邸。
四进的院子,面积虽大,装饰上倒的确谈不上奢华。
胆子大的,跟进府邸的百姓们四处张望着,满足一窥将军府的好奇心。
“徐副将,还请将府里的侍女都喊出来,让苦主瞧瞧如何?”
“钦使有命,徐某自当遵从。”
须臾后,徐府除了女眷外一共十三名婢女全都站在了院子里。
“徐副将倒是好眼光。”
这十三名女子虽谈不上国色天香,倒也生的颇为精致,有种江南女子温婉的气韵。
人群里窃窃私语。
有那去过大将军府的人小声嘀咕着,说什么大将军府里虽也有十数名洗衣做饭的老妈子,但那全是战死将士的家人。
这是大将军尽自己所能照顾那些没了依靠的家属。
可这徐副将府里的婢女,却怎样都不像是婢女,反倒像是。。。妾。
“老人家,这些人里头可有您们的孙女?”
几名老妪上前仔仔细细瞧了一遍,随即失望的摇摇头。
“一定是你们把我家孙女藏起来了,天杀的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还我孙女啊。。。”
老妪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老太婆什么意思?府里婢女全都在这里了,没有就是没有,耍泼卖惨有用吗?想坑我家将军,你们找错人了!”
管事的一看婢女里没有老妪们要找的人,底气顿时壮了起来。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
柳十一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若是问心无愧,便让我等在府内寻寻,若真个冤枉了徐将军,我等自会赔礼道歉,负荆请罪。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十一安插在人群里的人开口鼓动人群。
“对,就是如此。”
“宋青天,您说句话,我们听您的。”
七嘴八舌的话语,最后又被引导到了宋濂身上。
宋濂看着徐磊,面露难色。
“宋青天,若是您有任何顾虑,我们可以去找大将军请命,也可以写万民书替您澄清。”
柳十一神色激动地喊道。
徐磊看着柳十一的目光如同刀子。
这个人有问题,绝不是普通老百姓。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宋濂与王猛在背后鼓动的。
只是他一时间想不出他们这般做的目的所在。
“徐副将,事已至此,不如便请百姓们四处走走如何?府里若有什么禁忌之处也请告知,好让大伙规避。”
宋濂笑道。
“钦使这般行事,就不怕徐某参你一本?”
徐磊眯着眼看向宋濂。
“本官即为钦使,乃代天子巡视定北关,如今这事闹得民怨沸腾,本官理应彻查清楚,既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也是为徐副将洗脱恶名嘛。”
“如此,本将还得感谢宋大人?”
“好说,好说。”
“宋大人请便。”
徐磊侧身让开庭院的通道。
“你们几个扶着老人家一点,莫要滑倒了。”
宋濂朝身边的几个大将军府亲卫说道。
小半个时辰过去,东边院门前的人越聚越多。
全都被满身黑甲的士卒挡在了院门之外。
嘈杂声起。
宋濂看向徐磊。
“宋大人莫看我,东苑乃黑甲军指挥使杜将军歇息之地,本将管不着。”
“徐副将这是说的哪里话,黑甲禁军乃天子亲军,杜指挥使作为天子近臣,上体君心,下恤民意,耳濡目染下,当比我等更加爱民才是。”
宋濂这话说的中气十足。
东苑里看戏的杜旭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宋大人这顶高帽杜某可不敢戴。”
杜旭分开挡住院门的士卒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声道:“宋大人费了这老大功夫,终究免不了徒劳无功。”
这一路上,两人都是相看两厌,这时候对上了,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杜指挥使高义。”宋濂毫不客气的当先朝院门走去,经过杜旭身旁时低声道:“兹事体大,总得做些什么不是?不过,与你等卖国贼说这些,倒的确无趣。”
杜旭握住刀柄的手,青筋毕露。
士卒们目露杀气,只等指挥使一声令下,立刻要了宋濂的小命。
杜旭长长吁了口气,缓缓松开握刀的手,“去几个人,跟紧他。”
于此同时,后花园里,老妪忽然挣扎起来,推开了亲卫扑向一侧。
“这,这是我那可怜孙女的头花啊。怎么在这里?”
老妪手里捏着一朵小碎花的头花。
一块明显被翻动过没多久的草地。
“莫不是杀人埋尸吧?”
柳十一脱口而出。
“徐府杀人啦!尸体找到了。”
就在宋濂与徐磊相看两厌时,后花园处一声尖叫传来。
杀人?埋尸?
徐磊面色微变的看向管事的。
管事凑上附耳低声道:“那三名舞女的尸体便埋在后院。”
徐磊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当时天已微亮,实在是不好将尸体运出去,小的只得暂时便宜行事,原是想着等辽人退去后再运出城丢掉的。。。”
管事满脑门的冷汗。
徐磊终于明白宋濂与王猛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是要借三名舞女的死搞事情啊。
拖延和亲的时间。
杜旭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盯着宋濂的目光如同要吃人。
“徐副将,杜指挥使,不如一起去瞧瞧?”
宋濂笑了。
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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