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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也好，败也罢。
受到伤害的，终究是这黎民百姓。
回望满目疮痍，重新插上武朝旗帜的定北关城楼，永宁幽幽叹了口气。
定北关十几万军民，这一役下来，死伤的倒是不多，但迁徙的着实不在少数。
“我已请旨暂留定北关，待朝廷新任命的大将军就位后再返京。”
定北关外，宋濂与李念等人做着最后的道别。
这一别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时候。
宋濂朝李念拱了拱手，郑重道：“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
“宋大人放心。”李念肃容回道，“宋大人若是在武朝呆的不开心，可以找暗卫通传消息，我会安排人将你与家人安全带到福岛。”
“多谢。只是，宋某世代累受皇恩。。。”
“别特么婆婆妈妈的了。就如今朝堂上掌权的那些人，返京之后还有你的好果子吃？子谦，听哥一句劝，留条后路吧，没坏处。”
王猛猛的一拍宋濂肩膀打断他的话。
肝脑涂地又如何？
最终换来的还不是猜忌与遗弃。
“如今的定北关以黑甲军为主，宋大人应该找他们要点粮食。若是打算修复城墙，这银两也少不了。”
李念的意思宋濂当然明白。
天子亲军嘛。
找户部调拨粮食、银钱要容易许多。
福岛存粮很多宋濂知道。
欧阳家投靠李念的事也不是秘密。
从江南转移了许多粮食出海更不是什么秘闻。
只是李念和武朝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实在没好意思要粮。
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我明白。”
宋濂一直送到了清河岸边，看着李念他们上船。
坚持送到这，也是有他的小心思。
他想亲眼看看福岛号称无敌舰队的楼船长什么样子。
当看到那在清河中央，直欲拦江而断的巨舰一字排开时，宋濂被深深震撼了。
那些隐约可见的，黑黝黝的炮筒，如同漩涡般，仿若要吞噬掉世间万物。
宋濂目送着舰队消失在清河尽头。
思绪万千。
这些舰队本可以是武朝的。
可惜了。
在清河岸边站了许久，许久。
芳娘自尽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去了。
先帝对他宋家的恩情，他却不能不还。
王猛说他愚忠。
或许吧。
正如父亲临去前说的那样，国，家，没有国，又哪来的家啊。
宋濂叹了口气，转身的刹那，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沧桑。
却在一步一步中愈发孤勇。
......
长风破浪终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渤海湾上，王猛终于从战舰的新鲜与震撼中回过神来。
在心底重复着李念不久前对他说的这句话。
“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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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小姐。”
王猛接过披风，奇怪道：“夜寒风大，小姐怎么这个时间出来了？”
“轻歌又有了身孕，身子疲乏，早已歇下。永宁姐姐劫后余生，心绪大起大落，加之不习惯行船颠簸，我担心她熬出病，便让相公着永宁姐姐说话，开解开解。。。”
“小姐，公主殿下自幼体弱，又有气疾，再加上武衡夺了皇位，积郁日久。。。”
“王叔，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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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义，王猛惭愧。。。”
“王叔也算看着我长大，又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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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说。”
“福岛那边传来消息，说奶奶接到了一封书信，带着夏荷独自离岛，不知所踪。烟?飨胛饰释跏澹?棠坛?宋髂?锛胰四潜撸?苫褂惺裁垂式唬?苋盟?先思移窘枰环馐樾疟隳芾肴サ模俊
“老太君离岛了？”
王猛大惊。
老太君那等高龄，身边只带了夏荷一个女娃服侍，万一有个什么事......
难怪李念派了不少的福岛军乔装去了西宁府。
“书信可在？”
王猛问道。
“不曾找到。或许，奶奶带走了。”
“也不曾留下什么话？”
“正是。”
王猛苦思冥想半晌，实在想不出老太君还有什么至交好友。
要知道，老太君年轻时本就不喜大家闺秀那一套，整日里舞枪弄棒的，后来又为了救文帝，将京中一干大臣几乎得罪了个遍。
“王猛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何人。”
王猛皱眉，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有没有可能是侯爷的故交？”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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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但细细想来，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只是，父亲的故交多在京中。
父亲意外身亡后，这些年来，人走茶凉，除了早年还曾走动过，近些年来并无什么联络。
而且，这些所谓的故交，绝无可能仅凭书信就能让奶奶离岛而去。
“福岛孤悬海外，这信是怎么到的福岛？又是怎么递上去的？”
王猛问道。
“据说书信是绑在一根箭矢上直接射入奶奶的佛堂窗上的。”
“福岛守卫外松内紧，这世上能将书信无声无息的送到奶奶手上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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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李念的说法，以福岛的戒备，即便是大师级巅峰武者，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老太君佛堂处而不被察觉的，少之又少。
可这天下排得上名号的那几人，与父亲并无关联。
没理由也没动机跑这么一趟。
事情有些扑朔迷离。
“小姐也无须过于担心。老太君虽然年龄大了点，但经验丰富，她老人家既然敢离岛，想来是有把握的。”
想不出个所以然，王猛安慰道。
“暂时也只能等西宁那边的暗卫传回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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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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