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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快到五十岁,司徒王允还是一头黑发。
时隔八九天,再见司徒王允,已经是满头白发,人也颓靡了些。
刘协并不知道司徒王允经历了丧子之痛,只是以为他为这大汉江山操碎了心,才这么早白发。
在长安的皇宫之中,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很是破败。
西汉没了多久了,这皇宫也就多久没有人来了。
未央宫内,亭台楼榭,山水沧池,久未打理,已经褪了色。
虽然光武帝,汉顺帝,汉恒帝三人当政治时,对未央宫进行了修缮工作,可还能看得出来更始军放火烧过的痕迹。
宣室之前设有朝堂,朝堂之上,龙椅也破败不堪。
刘协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立在朝堂之下。
刘协粗略的数了数,跟着自己的文武百官加在一起,不足五十余人。
“孤与众朝臣苦心经营的洛阳城,最终落到袁绍等人的手中。孤对不起各位,对不起洛阳的百姓。”
刘协起身,对着文武百官深深地鞠了一躬。
又身体转向一侧,朝着大殿的东南,洛阳城的方向也鞠了一躬。
“陛下尽心尽力,已是众臣的福祉,已是百姓的福祉。奈何先帝留下根基太弱,军阀割裂严重,此事不能怪陛下。”
司徒王允第一个站出来安慰刘协。
众官听后,也齐声跪拜,高呼万岁。
动不动就一群人跪在自己面前,刘协并不能适应。
可在古代,君为臣纲,跪拜之礼就是规矩,也是君王震慑百官的手段。
刘协虽不适应,却不能坏了这手段。
他忙叫文武百官起身,哽咽的对着司徒王允问道:“王司徒,你是最后一个从洛阳城出来的,洛阳城……洛阳城里的百姓还好吗?”
司徒王允双手作揖,高声答道:“陛下请安心,袁公已经收了陛下的降书,微臣临走之时,城中百姓还安然无恙。”
刘协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太对劲,自己都跑了,袁绍为何要接受的投降呢。
“王司徒,孤有一事不明。孤已经走了,袁绍大军为何不追?”
以讨伐他的名义进的洛阳,没有放他离开的道理呀。
“微臣用了一个计策。”
王允眼角泛红,声音哽咽,不再说话。
“王司徒果然是谋略大家,用了什么计策,可否和孤说说?”
刘协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一个全身而退的办法,他现在倒是很好奇,司徒王允是怎么做到的。
“微臣……微臣使了移花接木之法。”
司徒王允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协忙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司徒王允的身边。
“王司徒……你这是怎么了?”
从刘协穿越回了古代,第一次见到王允,这老头总是一脸的运筹帷幄,就没在他面前哭丧过脸。
如此这般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伏完看不下去了,出声道:“王司徒父子忠肝义胆,为保陛下出宫,为救洛阳百姓。王司徒的儿子,替陛下葬身于火海之中。”
刘协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对着王允说道:“王司徒,伏将军说的可是真的?孤不要洛阳城的百姓死,孤也不要王司徒的儿子死啊!”
刘协依稀记得那个少年,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那少年和他身高差不多,长着一双和司徒王允差不多的眼睛。
“陛下莫要太过于自责,犬子……犬子进入火场之前,他……他说他无怨无悔。”
王司徒自从儿子死后,害怕袁绍发现出异常,强忍了好几天。
此时终于情绪崩塌,泪流满面。
“好,王司徒儿子少年英雄,各位敢与孤逃出洛阳的,都是英雄。孤要振作,不然对不起誓死捍卫大汉江山的每一个人!”
刘协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让它再流出来。
生于乱世,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心中的抱负活着。
他刘协也不能再当一条咸鱼,再当一个莽夫了。
“王司徒儿子忠肝义胆,为保汉室献出生命,孤册封为忠烈将军,立衣冠冢!”
众朝臣再次跪拜,高呼吾皇万岁。
下了早朝,刘协回到了宣室之中。
这里与洛阳都城不同,办公更为方便。
宣室前面上朝,后面休息办公。
刘协刚回到宣室之中,唐姬找到了他。
“陛下,既然夫君已死,奴家且不留在这宫中了。父亲年事已高,奴家想回到老家,随着父亲左右,望陛下成全。”
唐姬在这宫里的身份挺尴尬的,一方面是毒杀自己丈夫的皇帝的嫂子,一方面又是乱臣的妻子。
经唐姬这么一提,刘协才想起来,被他扔在荒郊野岭的刘辩。
在酒中下的蒙害药应该已经过劲了吧。
刘协并不是真的想要刘辩去死,只是想要来个金蝉脱壳之计,既平稳了军心,又保住了刘辩的性命。
“嫂嫂莫急,孤现在刚入这长安,事情很多,等到后日,孤便派人送嫂嫂回家。”
刘协看得出来,唐姬对刘辩还是有感情的。
如果把刘辩送给唐姬去当个上门女婿,岂不是皆大欢喜?
“好,奴家回去先收拾下行囊,等待陛下送奴家回家乡。”
唐姬施了个礼,从宣室中出去了。
刘协在脑中思索了一下,决定让兴义将军杨奉去潼关秘密接回刘辩。
杨奉接了旨意,驾马来到了潼关曾经安营扎寨的地方。
在五百米处,一股腐烂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之中。
刘协只是让杨奉秘密接回刘辩,可是见刘辩刚过几日,身体已经腐烂的厉害。
裸露之处,也有被猛兽啃食过的痕迹。
虽然久经战场,但是看到这具尸体,还是心中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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