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午后凤昭宫内,温司仪给秀女们一人发了一块牌子,上面分别刻着各人的名字,一会若选上了,就由小太监拿走手上的牌子,温司仪再领去安置,没选上的,由宫正司的嬷嬷们送上锦缎和香囊,送出宫去。
别人或是紧张,或是期待,只有阮轻桃若无其事,她料定了自己不会入选,因此泰然自若。
时辰到了,四十八位秀女分四批面圣,阮轻桃和谢芷若都在第三批,前两批秀女出来时,分别只剩了十位和十一位,也就是已有三名秀女中选了,温司仪的下属女官再领着阮轻桃这一批秀女入内,唱名时,皇帝略微一扫,迅速把眼睛锁定在了一排人里的谢芷若。
“此女甚好,留宫待选!”皇帝才看几眼,什么都没问,便说了这句话。
皇后娘娘面无表情,坐在左首的令贵妃娘娘微笑了起来。
皇帝又问道:“左数第七位女子是何人?”大太监又报了一次名,是都察院副督御史的嫡长女阮轻桃。皇帝听到阮这个字,轻轻皱眉,扶额想了一会。
令贵妃有些紧张,若是轻桃也入选了,自己这一派恐怕得成为皇后娘娘的眼中钉,她是想娘家人来帮忙固宠,但不是活够了,想把后宫变成她周家的天下。
半晌皇帝抬起头,吩咐道:“太子尚缺一位侧妃,这阮家姑娘指给太子做侧妃,封号湘。”大太监连忙记下,温司仪一起领走了,一会再行安置。
皇后娘娘诧异的望了一眼皇帝,很快恢复了平静的面容,继续端坐着。
第四批秀女又选了两位,加上谢芷若,一共六位秀女进入后宫,一位秀女进入东宫,其余诸女都封了赏赐,回家自行嫁人。
令贵妃若有所思,但来不及多想,她起身往后殿去,想找到温司仪打打关系,把谢芷若安排到她宫里居住。
后殿里,温司仪有些为难,她对令贵妃说:“回娘娘,不是下官不想作这个情,只是圣上才刚派了刘公公亲自来说,各位秀女的住处他亲自安排,先都安置在凤昭殿,等傍晚再分派。”
令贵妃知道皇帝是个爱忙的性子,但尚没想到这等小事皇上都要亲力亲为,有些震惊,半晌才说:“罢了,既然有圣上定夺,咱们也不操这份心了,只是我那侄女脸皮薄,不爱讲话的,怕是给温大人添了不少麻烦,温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担待!”
温司仪哪敢不担待,赔笑说了几句恭维话把令贵妃送走了,然后又去忙着将新封的湘侧妃送到东宫。
阮轻桃茫然的上了宫内的软轿,不知为何自己竟变成了太子的侧妃,封号湘字,意思是要她学习潇湘妃子吗?她想不通此中关窍,只能在软轿里轻叹几声,不知自己命运何方。
宫外,阮家刚收到讯息,谢芷若封了谢美人入宫了,自家的阮元娘却封了太子的湘妃入了东宫,这下连阮不指都错愕了,自家是令贵妃一派,怎得给指到太子身边去当侧妃,不知皇帝是何意。
阮家主母周氏,当晚就递了牌子想入宫拜见令贵妃,但被皇后娘娘推拒了,说宫内忙乱不宜接待宫妃家人,又邀请阮夫人后日去凤昭殿一聚,皇后娘娘好久没见阮夫人和二小姐,想闲了叙叙话。阮夫人更加错愕,两口子对着懿旨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阮轻桃先去了东宫,但还未正式授妃,等圣旨下了以后还要归家待嫁,侧妃成婚也是要操办一番的。
两日后,阮夫人带着阮轻语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刚进入凤昭殿行完礼,却发现令贵妃并未作陪。
皇后娘娘看出她的疑虑,主动道:“是本宫唐突冒昧了,请阮夫人入宫,一定心中很不安吧”
阮夫人连称不敢,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臣妇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完成!”
皇后娘娘笑得很是和蔼,道:“阮夫人尽心竭力,本宫是看得到的,这不已经给本宫养出一个如花似玉、进退有度的儿媳妇来,本宫可承夫人的情。”
阮夫人有些惶恐,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上既指了这门婚事,必定自有其寓意,我们阮家必定感恩戴德,更加忠心侍上才是。”
皇后娘娘不曾想阮夫人这样直接,只好接口道:“阮夫人说的极是,我与令贵妃妹妹同侍皇上,同心同德,自然要更加亲密,共同为皇上分忧啊。”
阮夫人若有所悟,顺口说:“正是呢,两位娘娘在后宫为圣上繁衍子嗣,我们阮家在前朝为皇上分担政事,各司其职,自然同心同德。”
皇后娘娘点头,微笑着端茶,阮夫人见状起身告退,阮轻语从头到尾听了个寂寞,进出行了两个礼,一头雾水的随母亲出去了。
几日后,沈府大小姐的闺房闻香苑里,阮轻语正与沈落月叙话。
“…事情就是这样,我寻摸了几日,竟咂摸不出滋味来,我娘说小孩子不要瞎打听这些,也不与我说,可这是我姐姐终身大事,我不知道怎行,想着你一向鬼灵精的,就找你来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沈落月端坐在蒲团前,右手执壶,左手轻按壶顶,香气袅袅中,一缕清茶从壶嘴泄出,她行云流水地完成了最后一步,然后把沏好的茶郑重的端给阮轻语。
阮轻语心不在焉的尝了一口,依旧双目炯炯,等着她答疑解惑。
沈落月细细擦过了手,才坐到阮轻语身边来,说:“这有何难猜的,这是皇帝的恩赏,也是敲打,第一,圣上要给令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恩宠,因此让阮家人嫁给太子,以让皇后娘娘顾及情分,不可为难令贵妃母子;第二么…要令贵妃娘娘和母族都正视自己的位置,行好侧妃之德,也就是辅助之德,不可挑衅正统。”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阮伯母与皇后娘娘的对话里,就那两个词最要紧,一是同心同德,二是各司其职,宫中说话向来弯弯绕绕的,这已经算很直白了。”
阮轻语恍然大悟,又道:“可我姐姐,不就成了他们的棋子,终身大事竟是这样来的,这…”
沈落月安慰道:“你我都是官宦之后,自然要为家族献力,再者说太子殿下年纪轻轻颇有气度,嫁给他不算辱没了你姐姐,侧妃也是正经妃子,以后太子登位,最差一个妃位跑不掉,也就是迟些日子的事。”
阮轻语还是意难平,她与长姐极为亲厚,年龄相近的胞兄也比不过和长姐的情分,如今长姐的亲事背后目的不纯,她就觉得不舒服。
正懊恼着,瑞云来报,说大小姐的玩伴齐钦上门了,正在前厅跟赵氏叙话。沈落月和阮轻语于是起身,前往正房去。
前厅里,齐钦刚问候过赵氏的身体,又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同行好友,这位好友与他差不多年纪,自称外地人士,是齐钦远方表弟,长的很是机灵,眉目间看着还有些眼熟,赵氏想了半日也没想出来在哪里见过。
沈落月携阮轻语入厅,三人转过头来,沈落月好险没滑了脚,多亏了教养嬷嬷日复一日的教导,很快又定住了,给母亲行了礼,四个孩子就告退去花园同游。
走到对荷亭上,沈落月突然给那齐钦的远房堂弟行了个女眷的大礼,阮轻语一脸懵逼,问:“月娘你干嘛呢?”
沈落月道:“小女子沈家二娘落月给二皇子见礼,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请二皇子殿下勿怪。”
阮轻语一听,也连忙行了个大礼,那“堂弟”连连苦笑,赶忙叫二人起身,然后对她们说道:“不必如此,我今日过来时特意隐瞒身份,就是不想这样,说到这个,还请二位妹妹替我保密,今日出宫,我是求了钦弟悄悄带我来的,不可让他人知晓。”
齐钦笑着说:“你们可别来来回回的说些酸话了,哎,月娘,我可跟二哥大夸特夸你家的李子汁水饱满人间美味,今日好容易带他来了,快快带我们去一饱口福,以免二哥说我诓他,又叫我陪他读那劳什子书去。”
沈落月抿着嘴笑道:“哪有李子,你也看看如今是什么季节,就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阮轻语道:“没有李子,橘子也成啊,二皇子殿下远道而来,难道你要让人喝西北风不成?”
二皇子忙道:“不用麻烦,我是出门散心的,看沈国公家风景甚美,我已然心旷神怡,无需其他了。”
沈落月说:“我也没有其他,但有一壶好茶,才刚烹的,谁知只有阮二娘牛饮了一口,正没趣呢,恰好你们来了,不如我把茶炉子端来,在这里赏花烹茶,也算个消遣。”
众人点头,小丫鬟瑞香、瑞风两个把软垫和茶炉搬来,三人就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沈落月展示茶艺。
齐钦和阮轻语给二皇子大致介绍了京城里哪些好玩的地方,二皇子听的很是认真,可以看出确实在宫里拘的紧了,对宫外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好奇,齐钦由于是皇帝的养子,与各皇子都称兄道弟,因圣上格外偏爱齐钦的缘故,各皇子反而要捧着他一些,所以二皇子相当尊重齐钦,出门都是以他为主。
半壶茶毕,瑞云过来请小姐示下,说教琴的女师已经在闻香苑等候了,今日还上不上课,赵氏事忙没顾上这个,现在正召集各房妈妈在正房回事,瑞云不敢打扰她,只能来问小姐。
沈落月有些生气,觉得瑞云这丫头不会转弯,她招待着客人,在客人面前说这个,难道是在赶人吗?幸而沈落月的小客人们都十分善解人意,一听瑞云所说就纷纷起身告辞。
沈落月苦留不住,只得将他们送出门去,回房便训了瑞云一顿,瑞云委屈巴巴。
隔天,齐钦又派小厮捎封信来,说是别人托他转交的,沈落月二仗和摸不着头脑,打开一看,落款竟是郑临。
原来那天分别后,郑临随陈元使节一同觐见皇帝,接着为了外交事宜盘桓多日,明天就收拾行李回国,想起上次与齐、沈二人的一面之缘,沈落月遗憾她不能随意出门无法时常相见,特遣信问候,望她保重身体,一切安好,以后有机会再相聚。
沈落月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谁知别人就记住了,临走前还特意问候她,这郑临郑公子,可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看完信,她提笔想回,但又想到,这人明日就走了,她就算写了信也送不及,于是干脆搁笔,在房中遥遥祝愿便罢。
当晚,沈府下人打过一更,护院正换班,一道黑影摸进了二门,此人轻功卓绝,落地无声,护院们困乏的迷迷瞪瞪,也未发现一丝异动,这黑影一路潜到后院厨房,在厨房墙外静听门里动静。
厨房里,瑞香正嘱咐柳娘子盛药,好给大小姐奶娘杨氏送去,杨氏这病一连发了多日,几个月还不见好,闻香苑一直药气不断,等瑞香端着药出来时,黑影便跟了上去,一直到闻香苑门口,他左右看了看,寻了个僻静的墙头,轻轻巧巧的翻入,来到正屋窗前。
沈落月正在灯下读书,瑞雪在一旁伺候着,快到入睡时间了,瑞雪出去打水准备给小姐洗漱,她出去后,沈落月突然听得窗户咚咚连响两声,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她举起灯烛,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刚凑近,窗户外就传来一个男声:“沈小友,莫叫,是我。”
她一下子捂住嘴,然后问:“你?你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那男声道:“我是郑临,明日要走了,特来向你辞行!”
沈落月更惊了,猛地打开窗户,外面的郑临倒吓了一跳,看到她穿着整齐,才松一口气,然后说:“白天给你送信,未见回复,所以晚上过来一趟,专为告别。”
沈落月失笑说:“郑兄好意我知晓了,只是为何不从正门进入,非要潜进我沈府,吓我一跳好的。”
郑临又一挑剑眉,他爱挑眉毛,眉毛一动,脸上的表情就极为生动,此时他露出一种“你难道不知道”的表情,说:“我陈元的使团在京中几乎人人喊打,我光明正大表明身份从正门进来?非得给你家大人打成猪头不可!”
沈落月也想到了,噗嗤一笑,然后说:“好吧,你特意来一趟,我承你的情,就算是他国子弟,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不过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一会要打二更,你不走就出不去了。”
郑临不以为然,说:“你家的守卫千疮百孔,我看随便什么毛贼都能来去自如,不必担心这个。”
沈落月正想问他,听到此言,接着就说:“就算我家守卫不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院子在哪,难道我家里还有内鬼不成?”
郑临笑着说:“何须内鬼?上次见你,你身上一股子药味,我顺着药味不就寻来了,不过刚才偷听的时候才知道,生病的是你奶娘,我还以为你那么爱说爱闹,居然是个药罐子呢。”
沈落月道:“郑兄真是敏锐,月娘自愧不如。”
郑临话锋一转,玩味的说:“我特意来跟你辞行一趟,你也不送点什么聊表心意?”
沈落月一下子警惕起来,她是大家小姐,怎能随意送东西给外男,就连齐钦,她也只送过自家结的李子瓜果茶点什么的,小物件那是一件没送过,这点分寸她还知道。
还没等她开口,郑临就又说:“哎,忘了你是个女孩,不能乱送,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既然如此,你送两个果子与我也成,我老听齐钦说起你家的李子,他三番五次的夸,馋的我直流口水,却又吃不到。”
沈落月这下真的忍不住了,大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都馋我家果子,这季节哪有李子,哈哈哈…”
郑临抱住双臂,半搁在窗台上,问:“什么两个?还有谁?”
沈落月猛然惊觉,赶紧圆道:“没…啊,你和齐钦呗,这季节我家没李子,我上哪给你拿去?”
郑临失落的看着她,看的沈落月有点心虚,半晌说:“那我叫丫鬟去厨房给你拿点我白天做的点心吧,栗子馅的青团,可好吃了…”
郑临咧开嘴笑了,说:“不用麻烦别人,我走的时候自己去取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歇息,我回去了。”沈落月正想客套几句告别,他伸手便抓住窗沿,一使力翻了上去,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沈落月张口结舌,心想这郑临,正经世家出来的,怎得会这么高明的江湖功夫,真是奇哉怪哉。
陈元使节团静悄悄的来了,又静悄悄的走了,一点也不敢张扬,这是由于说书先生的各种美化加工,齐秦将军的事迹广为流传,而这位传奇将军就是死在陈元军手下,百姓们现在对屡屡扰边的陈元国是切齿痛恨,郑临说一表明身份必定人人喊打,倒真不是夸大其词。
陈元这个国家,跟祁国其实同根同源,周哀朝时疆域除少部分边远地区外,核心地区大多在陈元和祁国如今的地带。
当年祁太祖造反,陈元国皇帝作为忠臣良将的代表,出来与祁军争斗,顺势收纳了一大批不服祁家的先周哀朝诸侯封地,祁军有一阵子节节败退,阵营直缩到黄河腹地。
但陈元国皇帝野心渐渐大了,不甘心挟天子以令诸侯,干脆杀了周哀帝,自立为王,底下自然有众多反对之声。
谁知江南山南三十二城,每一座城的兵权都在陈皇帝手里,反对之人被杀的血流成河,祁国趁着这个机会,收复了一些失地,但也无法阻止陈皇帝在东边称帝建元。
于是祁、陈元二国,互为邻国,两边的官员甚至有些都连着亲,从文化从地域上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郑临的父亲郑阙,是陈元的老将了,也是陈元开国功勋一手提拔上来的后辈,郑阙年轻时就显露出领兵才能,在北边带连灭西夏三城,震惊国内外。
陈元皇帝对他大加封赏,还特地封了郑阙元帅,不过他自觉荣宠太盛,从与齐将军的上郡之围后就自请休养,只派独子郑临到处历练,以接替他继续为国效力。
郑临也是年少成名,但他成名的路子有些奇特,不在官场也不在沙场,反而在江湖。
原来郑阙元帅有一个幼时好友,在人人争功名利禄的环境下剑走偏锋,登上大名鼎鼎的华山派学剑术,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出不小的名头,还擅长铸剑。
郑临五六岁时,他父亲与好友相聚,偶然间提到儿子正准备开蒙学武,那好友玩笑道要收去做弟子,没想到郑阙一口应下,喊了郑临来就要拜师,于是郑临便跟随这位师父外出游历练了几年武学,他师父还给他独身打造了一把微尘剑。
前穆十七年,郑临刚满十一岁,就在华山论剑上打败了华天师的得意弟子,拿到了第三名,江湖哗然,他用剑凌厉,轻功高明的名声在江湖传扬开来,不少野史小说都把他作为江湖新星,脑补出无数话本来,齐钦就是这样听说的他。
郑临走前,跟齐钦在柳亭告过别了,还跟齐钦玩笑道:“以后见面,就说不得是在宫廷,还是在沙场上了。”
齐钦这些天与郑临颇为投契,不愿想国别给他们的友谊带来的种种限制,听他这么一说,又低沉起来,两人喝过酒,齐钦蔫头蔫脑的回了皇宫。
他在宫里的住处是东宫旁的立德宫,这所宫殿一向是赐给皇子居住的,宫内除了他,主殿还住了一位祁明新。
齐钦心情不好,本想回来找二皇子喝酒,却听太监说,二皇子不在宫内,又更失落了几分。
他垂头丧气的拎着酒打算往屋里走,却听到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齐三哥!等等我!”
齐钦回头一看,竟然是卫昭仪所生的庶公主赵悦,小姑娘才六岁,扎两个小辫,见他转头,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齐钦见她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跟,极为震惊,他大跨步上前,道:“五妹,你怎么来了?你独个来的?”
赵悦正要讲话,突然听得外面喧闹起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