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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头侍卫站在雅间门口,和那两个护院相互对视,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家将军好像也没有吩咐自己偷听,于是他心安理得的站在原地,也不管那两个护院虎视眈眈的目光了。
雅间内,沈落昼见关上了门,一把就抓住沈落月的手,悲痛道:“姐姐!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沈落月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她反握住弟弟的手,道:“乱世能有命在,就是再好不过了,姐姐只是伤心,如今咱们沈家分崩离析,二妹妹和二弟尚且不知所踪,娘更是…还有祖父…”
说到这,她已是泣不成声。
沈落昼也抽抽噎噎的,两人哭了小半柱香,徐雅臣终于坐不住了,他轻咳一声道:“大小姐,时间紧急,还是先商议正事要紧。”
沈落月回头看去,徐雅臣也微微示意,他气质儒雅,一副读书人的打扮,沈落月不知内情,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徐雅臣抚须一笑,道:“在下是沈国公的学生,之前一直负责教导大少爷功课,左京城破之前,老太爷便已经收到确切消息,因此吩咐在下带大少爷出逃,如今我们暂时住在静闻书院,预备风头过了,再回江县。”
“原来您就是徐先生,元娘失礼了!”沈落月盈盈下拜,徐雅臣连声道不敢当。
她拉着弟弟坐下,说:“元娘得祖父书信,信中说二小姐也已经带二少爷出逃,只是暂时没有消息,先生这段日子在瑶郡,可听说我二妹他们的消息了?”
徐雅臣凝眉道:“我们走的匆忙,并未听到消息,不过据在下所知,二小姐他们是留在了京中躲藏起来,和我们并非同个方向,其他的在下就不知道了。”
沈落月失望,看来谢桑明带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难道二妹他们真的已经命丧陈元人之手?
沈落昼插嘴道:“姐姐,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我还以为你…”
他意识到再说下去不吉利,就止住了话头,徐雅臣又道:“是啊,大少爷一直很担心您的安全,我们一路都在打听,谁知没有一丝消息,您这段时间是去了何处?如今又在哪里安置?”
沈落月有些羞耻,但她没办法不说,只好道:“城破那天,元娘在宫中赴宴,乱军入宫之时,就被陈元的将军抢…抢回军营了…”
徐雅臣听罢叹了口气,沈落昼怒发冲冠,一跃而起,他扬起气的通红的脸道:“是哪个王八将军,敢抢我姐姐,我…我…”
徐雅臣制止他道:“从瑾,不可说粗话!你一个半大孩子,还能冲进军营跟那将军理论不成?还不快坐下,遇事不要太毛躁!”
沈落月安慰的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又拉着他坐了下来,道:“真是难为先生了,我弟弟从小就性子急,以往我见母亲过问弟弟功课,总听她说徐先生教导有方,如今看来,祖父真是没托付错人!”
她一顿赞美,徐雅臣听的很受用,道:“在下不敢当如此夸赞,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说到这个…”他掏出一卷纸,道:“老太爷临进宫前,给了我这些名帖和书信,都是联系江南门生故旧所用之物,嘱咐我联系上大小姐之后再行处置,您看…”
沈落月连忙接过来看时,只见那一卷纸里,有名贴,有书信,书信上写着各样名姓,最后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详细的介绍了哪些人可以信任托付。
她看罢,鼻子一酸,祖父临去前殚精竭虑,为他们做足了打算,四处托人,只为了保他们姐弟几人安然无恙,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想起祖父往日音容笑貌,她又是潸然泪下。
这次轮到沈落昼轻声安慰她,徐雅臣也有些动容,沈老太爷之才华能力于世卓绝,但逢此灭顶劫难,能保住后代,就已经是极限了。
沈落月问弟弟道:“二弟,你们是逃出来了,可为什么不带着娘一起?反叫娘活生生地…”
她想起沈府那焦黑一片的废墟,一阵哽咽。
沈落昼哭道:“姐姐,不是我不想,是祖父和娘安排的,祖父说,若我们家没死绝,万一有心之人想要兴风作浪,扰乱士林,头一个就要把沈家人拿来当噱头,因此娘就要安排一个假象…”
他说不下去了,低着头,缓了一下才道:“尤其是陈元人,他们当年立国不正,根本没几个读书人愿意去陈元出仕,这下祁国灭了,他们要立名头,依旧第一个找我们,娘说,只要她带着一群人去死,陈元人就没有说头了,也不能再利用我们,娘是…娘是为我们死的啊姐姐!”
沈落月紧紧的抓着弟弟的手,徐雅臣也有些感叹,沈家全家都是刚烈性子,行动力极强,沈大老爷,也就是姐弟俩的父亲,在地方任知府,陈元军刚入城他便烧了官衙自尽而亡,沈二老爷被卷入吴王之乱,也是自刎而死,二夫人林氏也跟着殉情而去,沈老太爷…沈大夫人…
三人都回忆起故去之人,雅间里的气氛可以说低落到极致,半晌,沈落月才道:“不说这些了,这些书信,我倒是知道如何处置,但我人身受限,刚才你们也看到了…”
她眼睛向雅间的门看了看,徐雅臣了然,她是在指那个跟着的呆头侍卫。
沈落月道:“那将军从不让我出营,今日是意外碰到先生,往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且大军即将开拔,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呀。”
徐雅臣却道:“这个不难,那侍卫只有一个人,在下却带了两个护院,大小姐别小看这些护院,那都是老太爷当年专门请了江湖上的高人练出来的真功夫,而且全是家将后人,忠心也没得说,让他们解决一个普通侍卫,绰绰有余。”
沈落月摇摇头,说:“不可,先生不知,陈元军中有能之士众多,跟着我的也绝不仅有明面上这一个人,这些日子元娘一直被严密看守,若是我们贸然行动,没能成功,那非但惊动了陈元人,还暴露了先生和弟弟的身份,实不可取。”
她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又道:“我这段时间也想过出路,现在却不是最好时机,那将军掠我入营以后,却从未信任我,若是出逃,难度太大,而且时间也紧迫,我想着,让你们先行联系一些可靠之人,在江南安定下来,再派人去山东接应我,到时我再伺机逃出来。”
沈落昼不明白了,他问:“姐姐,现在看管严密,难道去山东就看管不严密了吗?这又有何区别?”
沈落月摸摸他的头,道:“傻弟弟,姐姐自然要用些手段,取得他信任,往后才好办事嘛!”
沈落昼疑问道:“什么手段?”
徐雅臣咳嗽一声,对沈落昼道:“小孩子家家,不要多问,沈姑娘,既如此,先来与在下说说如何安排这些书信名帖吧。”
沈落月从容应是,开始与徐雅臣细细说起来,沈落昼满头问号,到底是什么手段?为什么不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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