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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天光开幕，一缕光破过层层乌云照在他的心头……
佛问天算，解是不解？
能解不解……
杨远澜似是想通了什么东西，又好似什么也没想通，脑中一片空白……
佛问天算，心随本性！
罢了，这不是我杨远澜要走的道！
他伸手，将“佛问天算”递还给老僧空悟，抬手擦掉额头汗珠，“大师，在下解不开……”
“是解不开，还是不愿解开？”空悟问道。
杨远澜摇了摇头，“是解不开，佛问天算，心随本性，我不得超脱，看不破，自解不开……”
老僧空悟笑着，“阿弥陀佛，施主大善！”
杨远澜没接话，善意一笑，“打扰了，空悟圣僧，在下告辞！”
杨远澜朝着山下走去，只留给老僧空悟一个背影，破旧儒衫，一身正气！
空悟觉着，该说句话，佛问天算，也该这般人来解。
“施主，若有一日，你能解得开了，定要来解……”空悟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沉声喊道，声音在空幽山间来回碰撞，激起阵阵回响！
“好……”
待杨远澜下山，苏牧之一行已等候良久。
“解开了吗，杨兄弟？”苏牧之笑问。
杨远澜摆了摆手，“未解，赶路吧！”
………………
接下来的几日，白日赶路，夜里就宿在沿途驿馆。
大唐官道行三十里一小驿，一百里一大驿之法，所以途中吃住，自也不必担忧！
玄宗安平一年十一月，在留城官道驿馆的苏牧之一行人，倒是听了个大消息，西羌慕容三思，集兵五万，破剑南关，一路攻城拔地十余座，势如破竹！
其实这事儿倒也早有预兆，唐国三边，东有沈重芳东江重甲十万如不动磐石，河北道有靠山王杨林虎踞龙盘，河东关内有安福禄胡刀在侧，就属西境薄弱！
自剑南节度使左天思下野后，西线便一直没有一个能真正意义上能够统筹全局军事之人。
后上任的王忠、马仲明之辈，不堪重用，因而西境空有两大军镇，十数万大军，却也没能挡住慕容三思的铁蹄西进。
兵锋之下，就是一个溃不成军……
………………
长安，镇国大将军府上，苏褚忧心忡忡，他知道，大乱将至！
春秋死狼子野心，慕容三思怎敢袭唐？若无春秋死在其中推波助澜，苏褚打死不信。
可谁又能拿他有办法呢？
朝堂之上，只手遮天也…………
夫人秦氏为他温了壶酒，并非长安人都爱喝的郎官清，还是家乡西番烧！
每次一喝，从嗓子眼儿辣到心头的那股感觉都能让他想起那段日子，太宗兵起陇西时，他那时也就如现在自己的儿子一般大，靠着八百族兵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泼天富贵！
波澜壮阔，可转眼已成云烟……
太元两朝盛世，天下何其清明，他们为何要推翻大圣？不就是为了这片清明？
可惜啊，太宗和元宗都太过短命……
这片清明，维持不了多久了……
“夫君是为了西羌之事担忧？”秦氏为苏褚倒了杯酒，施然坐于其身侧。
是吗？苏褚也不知道，大唐国力摆在这儿，西羌一时之乱而已，终究动不了根本，只要朝廷想镇压，那便再简单不过！
不言其他，就是给他苏褚一枚虎符，三万精兵，他便也有自信平复这次的西羌之乱。
他担心的，是这次西羌之乱背后的事儿……
还有那个，牧之奉命押送的前朝小圣主，可要安全进到长安城啊！
当初他也担心，担心这位小圣主死在路上，因而才叫自己儿子接了这命去负责押送其入长安！
那小圣主一死，则北方必然生乱……
归根结底，是他苏褚怕啊，怕自己儿子到不了长安，怕那小圣主，死在半路……
苏褚饮尽杯中酒，没有说话，又思索许久，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走进一条死路了！
那小圣主被抓，本就是一个局，一个春秋死针对他苏褚的局！
如果那小圣主真死在路上，那那些前朝的余孽真就能闹起来了。
北方还有个手握重兵的前朝余孽靠山王杨林，江湖上还有那么多不死山的高手，若是放在太宗、元宗两朝，都可不惧，可偏偏是在玄宗这朝……
春秋死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自己乖乖入套，派了牧之去押送那小圣主，可自己没有想过，自己插手，不管那小圣主是否死在路上，苏家都讨不着好了……
唯有，也只有，期盼牧之能顺利将人活着带回长安……
可牧之，他行吗？
“唉……”
苏褚叹了口气，又为自己添上一杯酒，悠悠道，“我是担心……担心牧之……”
“有甚可担心的？”秦氏握住苏褚的手，“牧之是你儿子，他的本事，可比你强多了，他定能逢凶化吉的！”
“但愿如此吧……”苏褚目光深邃，心头却是一点也没轻松。
春秋死，大掌柜，老魔头，你当真要将这个天下，重新搅得个地覆天翻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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