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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转头看了一眼柳雷，便再次将目光移至方小凡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柳雷紧张无比，却又有一种解脱之感，就像是压抑许久的秘密，终于可以不计后果的放下一般。
“我的灵根乃是金色，大人都知道了。可是我现在废了，城主大人担心帝国前来要人时，他柳家却交不出一个天才，怕我连累了他柳家，便将我逐出家族。”
方小凡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可能即便是将我逐出家族，也不能让他们心安，便想制造一场意外，使我夭折，这样即使帝国也没有办法降下罪责。奈何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使者大人竟会出现在我的小酒肆之中。”
“城主大人，我说的对吗？”
方小凡环视四周的众长老，将事情原委缓缓道出口，最后将目光看向柳雷。
柳雷低着头，额头不断泌出汗水，没有回答。
“柳城主，是这样吗？”
中年人平淡开口，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一股怒火正在酝酿。
“是……是这样……”
柳雷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的说道。
“嘭”
坚石打造的椅子扶手陡然炸开，包括柳家的两位元婴老怪在内的所有人，无不全身一颤。
“废了？！一个金色灵根的天才，居然被你给废了？！这等级别的天才，已经不是你柳家的天才了！而是帝国的天才，你们想死吗？！”
中年人像是压制不住自身的气势一般，元婴威压轰然爆发，使得在场的众人除那两名元婴老怪，皆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柳家的两位元婴老怪也不敢去庇护众人，任由他们跪在地上。
何紫玉上前一步，护住方小凡，原本几乎支撑不住的方小凡，瞬间轻松下来，他朝着何紫玉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何紫玉眨了眨眼睛，一甩马尾，十分得意。方小凡哑然失笑，在这种气氛下，这个女孩还能如此古灵精怪，倒也有点意思。
“大人，柳小凡私自修炼道经，使其自身被废，是我们不慎使帝国遭受损失，请大人降罪！”
柳家两位元婴老怪中的一人抱拳开口，姿态放得很低。
“道经？你们柳家就是这么培养天才的？降罪？那你们柳家便不要存在了吧！”中年人十分冷漠，直接宣判了柳家死刑！
“大人，虽有罪，但不至死啊！”
此时跪在地上的大长老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向前爬去，哀求道。
“滚！”
中年人一挥衣袖，一股大力将大长老掀飞出去数丈，大长老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整个人顿时萎靡不振。
“大人，其实小子并没有完全废去，可能还有点用。”方小凡抱拳一拜，毫无惧色。
“有用？一个修炼道经的蠢材，还敢大放厥词？”
中年人怒视方小凡，在他眼中，此时的方小凡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蠢材！
“虽然在筑基后，道台会如其他修炼道经的人一样崩塌，，但我的灵根不会湮灭！”
方小凡不卑不亢，没有被中年人的气势震慑。
“哦？灵根不会湮灭？”
中年人顿时冷静了下来，内心思绪百转千回。
“如果灵根不会湮灭，说不定真有挽救的可能，即使无法挽救，也可以将他献给……”
“是的，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达到筑基境界，并且短暂维持。”方小凡再次开口，但却没有将他的道台可以修至九层的事说出，只是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中年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说说你的条件。”
中年人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认为一个被逐出家族的人会在此时回来挽救这个曾经伤害他的人。
“我想暂时留着柳家！”
方小凡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柳家人众人顿时如蒙大赦，柳雷心中正欲对当初的做法感到后悔时，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暂时？他想……亲自灭了我柳家？”
柳雷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儿子要亲手杀了自己？但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当初也默认大长老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中年人眼睛微眯，点了点头道：
“可以，不过柳云欲杀帝国使者之事不可就此揭过！”
柳家一位元婴老怪听闻，探出枯骨一般的大手向前一抓，直接拧断了大长老柳云的脖子。
大长老睁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就此陨落。
此间事了，方小凡回到小酒肆内，看着眼前的满地狼藉，以及焦急等待的明叔，心中却宁静了下来。
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明叔在身边，他便觉得有了依靠，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安慰了几句明叔过后，俩人便开始动手修缮酒肆。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方小凡抬头，只见何紫玉带着一队人马从东陵城而来，不多时便到了破损的小酒肆前。
“柳公子，不，方公子可要帮忙？”
何紫玉勒住缰绳，笑眯眯的开口。
“那就有劳使者了。”
方小凡也不客气，直接应了下来。
“脸皮还真是厚。”
何紫玉一愣，小声嘀咕了一句，回头示意了一下，他带来的人马便当即便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方小凡靠在石墩上，递过去一壶烫好的烈酒。
“昨晚的酒钱，麻烦付一下，小本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方小凡不动声色的要账。
“什么？？？你把我当作挡箭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酒钱？”
何紫玉气急，怒视方小凡。
“两码事，不过……谢了！”
方小凡盯着酒壶，小声开口。
“听不见！”何紫玉气呼呼的，大眼睛使劲的翻白眼。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那柳小凡，也知道大长老是来杀我的，对不对？”
方小凡将酒壶放在石墩上，转身走向一旁的废墟。
“为什么这么说？”何紫玉诧异，他没有想到方小凡竟如此敏锐。
“这牌匾可不是一般人敢挂的。”
方小凡从废墟中捡起那块“柳家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看向何紫玉，继续道：
“你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牌子，所以，我猜你是专门来当挡箭牌的！”
“你！”何紫玉一脸震惊，这恐怖的觉察力，是她生平仅见，仅仅凭借自己看了一眼那牌子就能推断出这一切，即使是那帝都的年轻俊杰，也是拍马难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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