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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又花了一个月时间修习《太易金丹经》。他窍门已开,因此修炼天下武学都势如破竹一般轻而易举。
除了《太易金丹经》,沈念不仅将阳剑八十一式了然于胸,就连阴剑三十六式都比杨襄练的要好。皆是因为他《太易金丹经》学成之时,沈念对阴阳变化的理解更上一层。此时的他已能和杨君心一般,熟练使用两仪剑法。
且说沈念自离家以来已将近六载。他也从一个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这几年里,他每每想走时一来舍不得杨襄,二来世上艰难险恶,一想到他小小年纪时就受了许多苦难便闷闷不乐,更不欲出去。只是这一日刚同杨襄练剑完毕,杨襄邀他今日赏月。沈念一问,才知又到中秋。他想起杨襄甚得他父亲喜爱,如同父母对自己一般。可是他们远在洛阳,久不见面,不禁流下眼泪。于是他更加打定主意,最近挑个日子先回家去看父母。等再有机会时再来与杨襄相会。杨襄知沈念要走,近来剑也不练,每日沈念叫她,杨襄总是红个眼圈,爱搭不理。
原来杨襄心性纯良,想的是你既要走,可为什么偏要相会。就像如今要散了,倒不如不说不玩不聚的好,免得使我伤心。
偏偏沈念想的又是你若真不舍我,则我们该趁这两日痛快玩闹,如何我要走了你又使起小性子来。可知你心里是没有我的,于是心中怆然。打算在八月十八这日告别杨家父女。
杨君心见女儿这两日如同换了一个人,整日里无精打采,眼眶肿的如个桃儿一般。再看沈念时,他则是长吁短叹,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他便大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八月十八日,沈念打点了行装,一大早便来到厅中。他四下看了一番,发现不见杨襄,只是他父亲在上面喝茶。便叹了口气,上前道:“先生,我……”
原来沈念岂止舍不得杨襄,五年相处中他和杨君心亦师亦友。按道理,沈念学了杨君心剑法本应拜师,但他自知已入华山门下,就不曾提出来,他们二人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缘,只是少个名分罢了。
杨君心此时已知他前来告别,开口道:“念儿,你要走了么?你不需难过,以后你身在江湖还会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无论你的选择如何,你都要记住,你的师父、父母都在你后面为你做了许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沈念……明白。”
“嗯,好。襄儿,你出来吧。”
沈念一怔,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回头看时,只见杨襄携着木犀走了进来。
“父亲。”杨襄叫了一声,便跪倒在地。
“襄儿,你也大了。也是时候该让你替爹去江湖之中历练一番,若你能帮爹完成那件心愿,也不妨我收留养育你一番。如今念儿正好要走,你就和他一同去吧。”
“什么?收,收留?”沈念道。
杨君心道:“襄儿非我亲生,乃是我之养女。你心性善良,你知道了也不妨事。”
“只是不知先生有什么心愿,交给沈念,沈念一定办到。”
杨君心摇摇头,道:“论年纪,念儿要小一些。可是念儿毕竟是江湖中人,你们在外。万事还得商议为先。”
“是……”杨襄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尽快上路吧。不必担心于我。想必念儿在书房时,已然从中得知我奇门之术如何解开。所以我便不送了,你们去吧。”说着,便转身去了。
原来沈念凭着洗髓后记忆力大涨,已然读过了杨君心所藏的大半书籍,他就从中得知了奇门等术数。
沈念望着厅内的一桌一椅,还不舍时。杨襄一抹眼泪,道:“念弟,咱们走吧。”
沈念二人出了厅堂,道:“在奇门中,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咱们应当从生门走。”说着,看了看日头,便一指东北方向道:“咱们走吧。”
杨君心从后面看他们越走越远,心中好不惆怅,过了半晌他才吐气舒声道:“叶兄,请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竹林中一阵沙沙作响。等眨眼的功夫,一个黑衣黑笠的男子就悄无声息般站在他的身边。
“哼哼,堂堂木犀剑主,荆襄七剑之一。你也学会舍不得了么?”那黑衣人说道。
杨君心浅浅一笑,“舍不得什么?这本《伐脉经》么?还是舍不得和你一样把名字改了。”说着,杨君心便从袖口里递出经书,塞进黑衣人的手中。
“还是舍不得叫我一声师兄么。”
“叶兄哪里的话,我已离开师门,脱离武林久矣。自然不必与你再师兄弟相称。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这孩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咱们都一样。嗯,让死了的安息,活着的好受一些罢了。”
一路之上,沈念二人向西行走,逢人便问。他们都有武功在身,因此二人行程也快,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到了青城山下。可正欲上山时却被数名青城弟子拔剑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青城宝地有何要事。”
沈念作了一揖道:“各位师兄,在下华山派弟子沈念。请烦劳师兄通报一声,贵派的陈希匀陈师哥救过在下性命。”
为首的一名弟子喜道:“沈大侠的公子是么?五年前陈师哥说要带一人回来,是你吧。”
“正是在下。”
“太好了,沈师弟回来了,大师兄必然欢喜。”
“这下师哥总算解开心结了。”
“还不去通报么。”
众青城派弟子嚷道。有几名弟子正欲上山禀报,那为首的一人上前拦住。沈念不解,正要开口申辩,那人眉头一皱,说道:“沈师弟,今日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其他日子来还好些。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一个个在此严阵以待,乃是有大事发生。这样吧,沈师弟我先派人带你去后山,等此间事情一了,我再禀报师父。”
沈念点点头,一名弟子就带着他往后山走去。他们刚一走到了半山,沈念就停下了脚步。
“沈师弟,怎么不走了,你不舒服吗。”
青城派举众皆知沈念身中剧毒,只是不知他如今已然好了。
“这位师兄,你可听见前山有打斗之声吗?”
“念弟,这是什么话,前山距此甚远。恐怕是听错了吧。不要紧的。”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如今洗髓伐脉,六感远超常人。这位小师兄,你们青城派到底有什么事,莫非也与我有关吗?”
自上山以来,沈念便心下不安。总觉得今日之事跟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沈师弟,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华山弟子,能与我青城有什么关系。”
“呵呵是么?那师兄你紧张什么。”
“这……”
沈念笑笑,一拍那人肩膀说道:“若真与我有关,沈念岂能坐视不理,请将这位姑娘安置后山等候。”
说着,沈念凌空一跃,便向前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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