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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末日般的画卷。就如实的在身边上演着。
路上还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流民，不断地加入到暴动的队伍当中，
本来在队伍末尾的吕途，也变成了队伍的中间。
四面八方加入队伍的人，不一定都是流民，也可能有陆县的百姓伪装的。
但没人去管，周英更不会管，不管是真的流民还是假的流民。
只要他能手刃县令，那这座城中，全部的人，都只有一个身份。
就是流民而已。
没一会，暴动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县衙。
一场恶战所有具备的条件似乎都已经达成。
......
周虎带领着仅剩的三百守卫，守卫在县衙门口。
此时周虎心中满是焦急。
已经派出了军驿到附近其他县城求援，周虎也不是没想过流民会闹出来这么大动静。
但是也没有办法，当程县令下了令，不停的收容流民，周虎就知道一定得有这么一天。
流民悍不畏死，官兵虽然更有章法和更好的装备，也赶不上砍死一个又填上来一个的流民，仿佛无穷尽也。
......
县署衙此刻化为战场的背景。
署衙门口的大街上，周虎和周英对峙中。
虽然流民有几千人。但是如果没有周英的组织，
让三百官兵砍杀过来，流民只知逃跑不知道反抗，那也是打不过守卫的士兵。
但是有了周英的组织就不一样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就是古代大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暴动之前的煽动中，每个流民都被灌入了反抗的思想。
乌合之众的流民此刻被凝聚在一起，散发着，饥饿所刺激的滔天战意。
流民队伍在街道的东侧有慢慢的停稳。
周虎也不是吃素的，
身后的队伍矗立在西侧，长矛兵摆出拒马战阵高举长矛，举木盾的盾牌兵掩护长矛兵半蹲在身下前进。
身后更有弓箭手，正在预备射击。
吕途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氛。
两方人马还没有动手，都在等周虎或者周英的一声令下。
而署衙里边，
议事大厅，
除了程县令和陈县丞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小吏。
“老夫救人，救流民，救百姓，还救出错来了吗？”
程县令不似之前那般坚毅，像是个斗鸡被打败的公鸡一般，一脸丧志。
“大人.....”
陈贞知道，程县令没有错，同时也大错特错。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哎。”
暴动来得突然，陆县县城四方城门大开，百姓纷纷出逃。
官员们也不是没机会逃跑，程县令没有逃走，陈贞也不知道谁给自己的勇气，陪伴着程县令留了下来。
县尉的话，不会逃走。因为他是军人。
但是县令和县丞不是。
“敬节（陈贞表字），你为何不走？”
程县令的面容更加苍老。
“大人不走，学生自也不走。”
“愚蠢，流民就要杀进来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敬节是大人提拔起来的，自当半个学生。”
“知遇之恩，莫不敢忘，”陈贞的眼神很坚定。
“今日流民暴动，非大人一人之罪责，学生进谏不力，让大人失察。”陈贞顿了顿，
“大人，数千流民之怒.....总要有人平息。”陈贞仿佛就像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平息，你也平息不了，那是成千上万的性命，你平息得了吗！你配吗？”
程信勃然大怒。
“学生配，只有我的死去，流民才有可能会停下来。”陈贞第一次不惧怕程信发怒。
“或许我不配，如果只有大人能够平息，学生也会追随而去。”
“你......”
程信执意收容过量流民，原来的县衙班子已经被程信坚持自己的政令后，给拆的七零八落了。
如今只有原来掌管一县钱粮的主簿陈贞陪伴着自己。
“哎，你是个有气节的人，不该因为老夫的过错，死在这里。”
程信的语气十分柔和又仿佛有些恳求的继续说道。
“你快走吧，敬节，求求你了，快走吧，如今天下大乱，你要把有用之身留下，报效家国，而不是陪我这花甲老朽，死在这一场因我而起的暴乱中啊。”
“学生已经说过了，非大人一人罪责。”陈贞顿了顿
“如果再给大人一次机会，大人还会收容流民吗？”
“老夫......还是会....”
“虽然学生进谏大人停止收容，但如果是学生的话，会跟大人做一样的选择。”陈贞说到最后目光火热。
“你.....”
“哎。”
是啊，这本来就是个死局。必死之局。程信早就知道，陈贞也是如此。
自古英雄惜英雄，武者勇，文者节。小小的陆县署衙，
今晚不知道要死在这里多少人，死去的人不一定有罪，也不一定无辜。
盏茶之后，署衙大门外，爆发出震天的杀喊声
陈贞和程信手牵手来到了署衙庭院当中的石桌前......
而门外流矢划过，一箭命中在吕途身边的流民。
自觉见识过不少场面的吕途，这一刻也不禁慌了心神，
不似电视上表演那般，打仗不是人群中，一对一，二对二，那般逐对厮杀。
仅仅一个照面，
两边人马冲杀在一起，两军交界处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抛洒的老高、老高。
飘洒的血，都如同下起了雨。
人都被杀飞了起来。
恍惚间有个人拉了吕途一把，正是孙飞，箭矢无眼，刀剑挥舞。
吕途和孙飞的位置，距离真正在打仗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趁着前面的流民还没有倒地太快。死伤太多。
官兵还没有冲杀进来，孙飞拉着吕途跑到街道一边，
两人匍匐地面不敢轻动。不知道过去多久。
街道上，道路两旁，署衙的大门，残缺的手指，不知名状的身体部位，砍的眼球都冒了出来的半拉脑袋。
到处都是，只是看了一眼，都叫人胆寒不已。
流民源源不断杀之不绝，倒下一人就补上一人。
终于.....官兵死完了。
流民.....胜利了。
走在最前面拼杀的周英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如果说本来身上就披了一层的血衣是夏衣，那他现在的血衣足以度过寒冬腊月。
“倘”随着一声发出，署衙大门应声倒下。
周英带着流民冲进了署衙......
“谁是县令？”
程信和陈贞两人坐在署衙庭院内的石桌前，两人各自端着一杯热茶。
小口小口的喝着。
两人均没有理会周英，
周英一怒，砍死了门口一名小吏。
似乎是为了震慑二人，
明明只是两个腐儒的文官，不知道为何，明明打赢了胜仗的周英，在这两人面前却有些抬不起头。
可能这就是气场吧。
“我是县令，程信”
“我是县丞，陈贞”
仿佛不忍再有人死去，二人纷纷开口，
“这位壮士，你要杀的人，都在这里了。”程信灼灼的盯着周英道。
“壮士何故？还不动手？”陈贞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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