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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事实上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案子发生已经三天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人已经跑了。那既然我们还要查的话，我首先就要假设人还能被抓到，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才能被抓到呢？”说到这，姜羽再次抛出一个问题给章知府。
“老夫明白了，只有假设人犯还在苏州，甚至还在许员外府里。”章知府恍然。
“没错，我首先假设人还在许员外府里。那么人犯会以什么身份待在许府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下人，也只有下人是最容易混进去，也最容易接近主子的。之前说这人犯是最近才来到苏州地界的，那么我就先找最近三个月应征到许府的下人来问话。事实证明，我们的运气不错。”
“可是一般情况下，都只会找男家丁来，为何公子会想到连女家丁也一起找来呢？”
“我看了一下名册，反正一共也就五人，不差那点时间，哈哈。”
“啊，就这……公子还真是……还真是随性啊。”
“像这种连环案，本身就不太容易能抓到凶手，所以在尽到最大努力的情况下，运气，是我们唯一致胜的法宝。”
姜羽很无奈，这个年代又没有监控，又没有指纹、dna之类的各种验尸手段，查案本身难度就很大，如果是那种即兴杀人，那案子基本就是破不了的。
姜羽干了杯中酒，眼神随意的朝窗外瞟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下意识的看向魏言，发现他毫无所觉，姜羽这才反应过来，魏言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两人并没有照过面。
她怎么来这儿了？难道是来找自己的吗？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姜羽再次被‘热心’的章知府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场所，殷切的沏上一壶好茶，自觉地将剩余的两个卷宗抱到姜羽旁边的桌子上放好，并主动摊开其中一份给姜羽过目。
章知府一系列的操作，姜羽看着无奈的笑了，目光跟着移到面前的卷宗上，仔细观看了起来。
案子发生在苏州城外的王家村，村中有一户兄弟俩，哥哥叫王大力，二十八岁，弟弟叫王二，十四岁。哥哥有个媳妇儿叫王红花，二十岁，跟兄弟俩是一个村子里的，三人都是孤儿。
七天前的晚上，哥哥王大力突然在家暴毙，弟弟王二却报官说哥哥是被人谋害的，当晚他看见有黑影从家中逃出。哥哥的媳妇儿王红花却坚称王大力是突然暴毙，二人各执一词。
章知府接到报案后当即派仵作去验尸，仵作回复的结果是尸体上没有一丝伤痕且无中毒迹象，基本可以断定是暴毙而亡。但是据走访王家村的捕快回来禀报，这王大力从小就身体康健，很少生病，现在又正值壮年，经常能看到他蹲在门口一个人吃完一大海碗的饭菜。要说他是暴毙的，村民们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因为查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尸体很快开始腐烂，再加上王红花整日哭闹，说什么丈夫死的好惨，不能入土为安，只能曝尸荒野之类的话，章知府无奈，只好同意尸身下葬。
“这个案子基本情况如卷宗所述，微臣也没有更多的补充。”章知府表情沮丧的说。
“确实蹊跷，假设王二所说属实的话，那么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姜羽仔细想了想说。
章知府看着姜羽，大气不敢喘，怕打扰到他的思路。
“王大力的尸体是埋在王家村附近吗？”沉思中的姜羽忽然问道。
“正是，就埋在王家村五里外的牛屎坡。”章知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可见这案子他确实下过一番功夫。
“牛屎坡？这名字是认真起的吗？尸体埋在那儿，不怕坏了阴宅风水？”姜羽满脸怀疑的问道。
“本来微臣还没觉得有什么，经殿下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些问题。这牛屎坡原来就是个无名的土坡，因为背山面水的缘故，被附近的村民用来埋葬家中先人，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牛屎坡的大名就被人传了开来，从那之后再也没人会把自己家中逝去的人埋在那儿。”
“事不宜迟，章大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带人去重新开棺验尸。”姜羽建议道。
“好的，殿下，微臣这就去安排。”章知府领命而去。
很快，章知府就取齐了四名捕快，两名仵作，再加上姜羽和魏言，一行九人为了节约时间，弄了两辆马车，先去了一趟王家村带上王二和王红花之后，直奔牛屎坡而去。
听到是要去开棺验尸，王二和王红花表情各异，王二是欣然应允，王红花则是紧皱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也许是看到知府亲自查案，所以并未表达出心中的不满。
棺椁抬出来的一瞬间，王红花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牙齿紧咬住下嘴唇。
“王姑娘无需紧张，章大人定会为你做主的。”姜羽突然说。
骤然听到姜羽的话，王红花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慌里慌张的说：“多谢这位公子，多谢大人为民妇做主。”
章知府紧盯着正在被打开的棺椁，听到王红花的话，并没有看向她，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棺椁很快被四名捕快合力打开，一股尸臭扑鼻而来，众人纷纷用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因为天气的关系，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上面不时地有蛆虫爬过，除了两名仵作和魏言跟没事儿人一样，其他人的脸色都很精彩，王红花已经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验……呕……尸。”章知府赶紧吩咐道，早些验完早些走，要不是为了破案，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
仵作甲的站位靠近尸体头部方向，听到吩咐就准备蹲下开工，令他意外的是，仵作乙突然提出要验尸体的上半身，仵作甲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姜羽看到这一幕，脑中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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