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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记包子铺,木门半掩,流光映入,透过某个透明器物后,折射出彩色的线条。
一位面容忧愁,憔悴的少妇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几件衣裳,正干些修补的活计。
旁边是安静的坐着的小女孩,她不说话,用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余晖洒下的流光,光滑的小脚丫摇啊…摇。
温馨而又唯美。
少妇抬起头,注视着小女孩那被光芒照耀,显得稍微红润的小脸蛋,鼻子发酸,眼睛蒙上了水雾。
“哎!”
叹息一声,转过头看了眼桌子上补好的黑袍,那件花光了她所有积蓄的衣袍,它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上面的花纹刺绣,高傲的展示着它的奇特和贵气。
泪水再也忍不住,蜿蜒的划下脸颊,留下淡淡泪痕。
她神情无比落寞,自从几个月前,赌鬼丈夫过世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催债的、觊觎她身子的,手段越来越恶心,越来越令人害怕。
现在,催债的马上到来,而自己本来准备还债的,为数不多的铜钱,都花光了。
“娘亲,爹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让他回来好不好……你告诉他,以后他打我,我再也不哭了,只要他能回来。”
刘斐一脸纯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让人心痛的话。
少妇掩面痛哭,将小女孩揉进怀里,悲声道:“你爹他…再也回不来了。”
门外走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带头的一个脸上还有着刀疤。
他们暴力的推开木门,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摇摇欲坠,差点倒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姓罗的娘们,今天又到了你还债的时候,你的银钱准备好了没?”刀疤壮汉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管家大人,你们拦下了我大多数的客人,我这包子铺很难赚到钱的,哪来的钱还给你。”
“啪!”
刀疤脸用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娘俩身体猛地一抖。
“我什么时候拦着你做生意了,你这是栽赃陷害,要是告到县令那儿,最少得吃二十大板。
你们说对不对。”
后面站着的几个凶猛大汉附和道:“不错,我们不仅没拦着你的生意,还时常过来捧场呢。”
“哈哈哈!”
母女两个越发的悲哀,互相紧紧的抱着,不敢说话。
“既然你没有钱还,不如签了这卖身契,偿还了债务,还能存下一点改善生活,瞧瞧你们,都饿瘦了。”
刀疤脸壮汉上一秒还凶狠的说话,下一秒就拿出了蓄谋已久的卖身契,脸上尽是淫荡和扭曲。
“怎么样,多划算啊,当然了,罗兰你可以拒绝,顶多就是被没收家产,然后在牢里蹲几年。
看着你的女儿无家可归,沦落街头?哈哈!”
一群大汉哈哈笑着,声音之大震动房屋。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
刘斐挥舞着小拳头,凶巴巴的瞪着几个人。
少妇罗兰赶紧捂住她的嘴,哀求道:“几位大爷,能不能宽恕几天。”
哼!
刀疤脸冷哼一声,狞笑道:“看来你是不准备签了?给我抓走,我倒要看看,小娘皮有多倔强。”
罗兰面露绝望,心中升起了求死之意。
几个大汉的手就要抓人。
门外突然响起了拔刀的声音。
锵!
“住手,你们在干嘛?”
只见身穿捕快制服的朱连工站在门口,握着一把刀,满脸愤怒,大声呵斥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做什么?”
大汉们诧异的看着门外的人,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到这个寡妇的地方来,还是个捕快。
刀疤脸搓着手,赔笑道:“捕快大人,我等只是收债,收债,没有别的意思,呵呵。”
朱连工冷笑道:“还不撒开,想去衙门喝茶吗?”
刀疤脸对几个大汉使眼色,很快就放开了母女两个。
“不知大人过来是干什么?”
朱连工瞪了他一眼,道:“我做事要你管,还不快滚!”
刀疤脸朝着罗兰邪笑,阴险道:“原来是勾搭上了个年轻气盛的小捕快,可他总不可能次次都能赶过来,总有不在的时候吧!”
“你什么意思?”
刀疤贴近朱连工的脸,小声道:“晚上走路…当心脚滑摔着了,哈哈哈!”
“你”
朱连工本想发火,转念想起,自己这是给大人办事,要对付他们的也是大人才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于是他缓缓回了一句:
“哎,看来,你这是要跟新上任的巡查大人过不去啊!”
刀疤壮汉神色僵硬,“你什么意思?”
“没啥,我只是给巡查大人办事,你们爱咋地咋地,就怕你们承受不住后果。”
看着小伙子认真的模样,刀疤脸上阴晴不定,大喝一声:“我们先走。”
说罢,快速的带着几个小弟走了出去。
屋子里,罗兰拉着刘斐,微微俯身:“多谢大人解围。”
朱连工摊开手,无奈道:
“谢我干嘛,要谢就对我们大人说去,我可没那本事。”
“可我不认识什么大人啊!”
朱连工从怀里掏出一两纹银,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大人让我给你的,他还说了,衣服等他下次过来拿,我先走了,还要去吃饭呢。”
罗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感激道:
“您…不如留在我这吃晚饭?”
可朱连工已经走出了门,头都不带回的,只留下一句话:“我可不想挨骂,对了…你们要是再遇到麻烦,可以到衙门报案。”
罗兰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银两,很久很久…
直到小女孩刘斐拽了拽她的衣服,她从愣神中恢复过来,然后伏在黑袍上痛哭,这不是悲伤的哭,而是高兴和释然,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这么放松的释放自己。
...
漫步在街道上,欣赏着忙碌的街景,作坊、茶楼、酒馆,还有各式的摊铺,他们都在收拾着东西,不时有互相的攀谈交流,直到夜幕垂下末梢,逐渐变得冷清,繁华隐进了尘朴。
这种充满乡土朴素气息的环境,这种从熙攘喧闹变成宁静恬淡的意境。
“看着这些人生百态,确实是一种享受!”
林知安放慢了步子,来到这几天了,这才有点点时间,好好欣赏此地的风土人情,文化风景,有些奇特的习俗和物品,算是大开眼界。
“因此我们才要守护这些美好……用所有的精力。”洪波感慨,坚定了自己的路途。
可,美好之下,通常藏着难以想象的黑暗和污垢…林知安吐槽几句,就着路的弯角,拐进了铺有灰白鹅软石的小巷,巷子是古朴幽远,充斥着岁月的气息,高墙青瓦使巷子更显深沉。
“…嗯…洪波,说说你的老师吧,这次拜访,不知道他乐不乐意。”
他拖长了嗓音,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洪波干笑两声,犹豫了几下,耸耸肩,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嘶牙咧嘴。
“嘶…怎么说呢,老师他性格比较奇怪,有时候很孤僻,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
“哦?高人性格都有些古怪嘛,可以理解。”
洪波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好难为情的摇摇头,“大人你熟悉了就知道了,总而言之,老师其实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微微颔首,脚步加快了不少…真的有点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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