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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透过车窗如刀子一般刮在陈飞脸上。
但他并不觉得有多疼。
起码，远远比不上心头上的疼。
陈飞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洛伊想了想说:“我原本以为，这个丧尸病毒再厉害，如果没有了宿主一样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那些丧尸没有东西可吃，不可能活那么久吧？
所以打算出了城，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偏僻乡村躲着，等待生化危机过去。
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飞呵呵道:“因为那个巨大无比的章鱼怪？”
“嗯，既然丧尸可以不断互相吞噬进化，当它们强大到一定地步，那我们躲到哪里都没有用，最终的结局还是会被它们吃掉…”
洛伊苦笑着摇摇头，摸了摸依靠在身边的洛灵儿。
洛灵儿说:“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跟着陈飞哥哥就好了，是吧姐姐？”
洛伊看向陈飞说:“嗯，你的强大让我十分意外，那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拥有这样的力量，你也不必告诉我，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够荒唐了，再荒唐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在你身边能够有一点安全感。”
陈飞哑然失笑，问:“你也说，这个世界已经这么荒唐了，还能分什么好人坏人？”
洛伊沉默，过了一会儿问:“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柳眉在乡下还有一个母亲，如果没有变成丧尸或者没被丧尸残害的话，现在也像他一样孤苦伶仃了吧。
陈飞说:“我想去一趟柳眉的老家，她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如果还在的话，把她救出来。
你们不想去的话，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会和。”
洛灵儿说:“没关系，陈飞哥哥，我们陪你去，反正我们姐妹俩是跟定你了！”
洛伊则是问道:“你呢，你的亲人呢？”
“我没有亲人。”
“对不起…”
高速路上不时看到零零散散的车辆，或是撞到一旁的栏杆，或是几辆车连着追尾，还有一些大货车侧翻倒地，它们静静地待着，没有了往日的轰鸣声，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很安静，只有寥寥无几的丧尸游离时碰车门或车头时才会发出一点声音。
陈飞开车的速度在高速上不算快，所以也算不上有多疲累。
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他不得不保存体力休养精神，所以和洛伊两个人轮流开。
连续开了一天，车子没什么油了。
陈飞下了高速，开到一个加油站旁。
这个加油站因为在高速旁，就是在平日里也是没多少人，只有三个以前是服务员的普通丧尸，被陈飞和洛伊轻松解决了。
扫荡了一下便利店，没有异常。
在货车上坐久了，三人的身体都觉得不太适应，索性就在便利店里打了地铺，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
陈飞在门口坐着守夜，他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抽完，不一会儿又续上。
他看着星空，天就像一块灰蓝色的幕布，上面衬着一颗颗璀璨的小宝石，其中最大的那颗叫做月亮。
古今多少文人，都拿它来抒情说事。
现在轮到他来睹物思人了。
从末世开始到现在不过才两个月，没有了人类社会的星空竟如此美丽……
“想什么呢！”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漫不经心地说。
陈飞抬头一看，是洛伊，便说:“没什么，发呆呗。”
“你这状态可不行，今晚我们姐妹俩的安危可是交到你的手里了啊。”洛伊看他只是笑笑没有回话，便问他要了根烟。
陈飞好奇问道:“你也抽烟？”
洛伊玲珑一笑:“我还吸过呢，又戒了，训练内容。”
“我刚加入特工队伍时，我的教官训话，他说，干我们这行的，生生死死要看淡。
教官问我们，如果你们的至亲好友被敌国俘虏，拿来威胁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有的人回答忍辱负重，继续完成任务，有的人说如果有办法救人，那就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救出来，还有一种说法是对其不管不顾。”
陈飞饶有兴趣的问:“那你是的回答是什么？”
洛伊冷笑道:“必要的情况下，杀掉。”
陈飞有些动容，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答案，洛伊不是很爱她的妹妹吗？
洛伊看出了他的疑惑，说:“落到敌人的手里，只会受到不尽的折磨，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我的亲人死，要么我和我的亲人一起死。”
“那洛灵儿呢，在这种末日世界里，你又会怎么做？”
“如果灵儿被咬伤变成丧尸，那我会在她变成丧尸之前给她一枪，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被困在丧尸堆里，我也会给她一枪。”
无论是变成丧尸，还是被丧尸吃掉，这都不是洛伊想看到的，她们两姐妹无论哪个出意外，她都会这么做。
陈飞知道，这个做法并不残忍，相反是一种解脱。
你是选择一颗子弹了结生命，还是被丧尸一口一口撕咬至死。
这道选择题是个人都会选。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提议去…他们也不会死。”
洛伊突然有些沉重道。
“这事儿怪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陈飞叹气道。
柳眉和刘青的结局，相比于那些死在丧尸嘴里的人来说，要好。
起码没有痛苦，死亡都只是一瞬间。
只是陈飞脑海里闪往日关于柳眉的画面，心中隐隐作痛，憋了一会儿，化成一个长叹。
“夜深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你来开车呢！”
陈飞露出一个不难看的笑容说。
“嗯，你慢慢消化吧，总要过去的。”
洛伊说完，回去休息了。
陈飞拧开了一瓶啤酒，撒在地上，然后对着月亮喝了起来。
他提着酒，对空气说:“愿逝者安息，愿生者有福。柳眉，你等我，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就回来给你报仇……”
一片乌云路过，遮住了璀璨星空，滴滴水珠落在陈飞脸上，大雨随之倾盆而来。
雨水落在货车，击打着货车的斑斑驳迹，化成泛红色与地上的清流融合为一体，让陈飞分不清是清是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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