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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的结果，倒是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这几个顶级勋贵家的孩子，在事情不算大的情况下基本不会有事。
经过两天时间的赶路，终于是在甩开后面大部分辎重的情况下，在第二天下午先到了桑泉。
裴律师打算只在桑泉短暂停留个三天左右，就要赶往蒲州州府河东县去就职。
这桑泉县城，还是武德元年（618年）在划分到蒲州的，因为裴寂的原因短暂的当过三年蒲州州府。
整个蒲州总共九个县城，除了桑泉还有河东县外，还有河西、临晋、猗氏、虞乡、宝、解、永乐等县。
人口超过千户的只有4个县城，另外五个从隋末到现在，只剩不足千余户了。
其中几个县的县衙年久失修，加之朝廷因为人口少没有派县官管理，基本在名存实亡的边缘了。
原本裴天在长安城，甚至离开长安的一段关中地区路上，还没有特别的感觉。
之前见到的人虽然生活条件也很差，但来往路人的脸上，可没有现在看见的这种麻木空洞的感觉。
当裴天坐渡船跨过黄河之后，这陇右道上一路荒凉的景色，才让他真正的了解到初唐时期的底层百姓，究竟有多么苦了。
大部分时候路上极少见人，多数地方因为没人导致破败的房屋，偶尔见到的百姓也是衣不遮体骨瘦如柴的样子。
就这也应该是能出的了门的人，原本书上那些家里穷需要换着穿衣服出门的记载，看来多半是真实的。
“这就是蒲州……下州之地。”
难怪自己爷爷当时被贬官了，还想央求皇帝让他在长安养老。
这破地方与长安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直接就隔了一条银河系啊。
看着桑泉县城门外那几十个乞丐，裴天不禁摇头，说这蒲州有小2万户人，他是不相信的。
这县城城墙，也全是夯土堆砌出来的，三米多高，远不如关中见到的县城。
桑泉县令已经带着人，早早的等候在城门下边了。
“下官裴中枢，拜见长公主殿下，裴长史，还有族叔！”
这名叫裴中枢的县官留着两撇小胡子，三十多岁的样貌，听姓氏就是裴家的族内人。
不用想，肯定是裴寂还当权的时候，就安排好了的。
唐朝的官员见面是没有喊大人一说，都是姓加官职。
而裴天听到他对着自己喊族叔，心道自己这辈分还不算低啊。
“中枢啊，好久不见！不用这么见外！”裴律师显然是认识这位县令的，指着围在城门口的迎接队伍说道。
“啊，爷爷许久未回，孙儿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嗯，那就先去县衙给这伙军爷换个文牒，好生招待下餐食，让他们也好快些回长安复命，我们就先去家里看看，先把这些货卸下来，晚上后面还有近百车货物在路上，需要你派人前去接应下。”
裴律师也不再客气，这伙护送他们的骑兵，需要县令开具文牒证明才能回去复命，管一顿饭是应该的。
而这裴县令听到后面还有这么多货的时候，眼里惊讶神色一闪而过，急忙开始招呼众人分配工作。
然后才说道：“长公主殿下和爷爷族叔先回去歇息下，太爷早上出城了，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回来。”
“嗯？父亲大人此时出城是为何事？”
裴律师有些不解，按理说前天就命人回来传消息了，自己等人今天会到。
并且在路上也派人回来报告过位置，这才有裴中枢在此等候迎接的事情。
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裴寂，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城了？
听到裴律师问，那县令也有些迟疑，他自己也没想通：“想来太爷爷出去的着急，应该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又结合裴寂这么着急的出城，裴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运气这么差，这都没赶上吧？
他只是在历史上看到过裴家这次的危机事件，只是说发生在裴寂被贬回桑泉的不久之后，但具体哪一天可没有记载的这么详细。
此时也不是着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还是先回裴府再说。
这裴家大宅在桑泉虽说也是最顶尖的存在，比长安城的裴府要大至少一倍。
可惜既门前没有青砖绿瓦，全是一片坑洼土路，周边街道脏乱不堪，无端的降低了许多美感。
这也是正常，因为修这个大宅子的时候，裴寂压根没想过真的会回来居住，只是个证明自己光宗耀祖的面子工程罢了。
趁着父母进去布置拉回来的东西时，闲来无事的裴天独自一人在宅邸周围转转，打量下这县城里的环境。
此刻的街道都已经被县令清了几遍场，显得冷冷清清极难看见人影。
没走两步就看见有三匹快马，朝着裴府疾驰而来，为首的老者一脸似怒非怒，带着愁容的样子。
靠近裴天时那老者急忙控制住了马匹，停在裴天不远处。
见对方表情复杂的看向自己，裴天皱着眉头，有些后悔为啥刚才不带点家丁出来。
眼前这人，难不成是自己的爷爷吧，没有融合记忆就他娘的难受。
不过好在对方年纪大，抱着试一试也不至于吃大亏的想法，裴天带着疑问尝试性的喊了一句：“爷爷？”
哪知道这老头反而爆了粗口：“穷醋大的！”
“槽啊！”裴天见对方没有直接相认，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吃了个小亏也爆了粗口。
“你这个乞索儿，真得了失心疯，连你爷爷我都不认识了！”裴寂都要被眼前的裴天气笑了。
啊？裴天这个难受啊，还真是没认出自己爷爷来。
“真是我爷爷？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呐，明知道小子我失忆了，还这幅戏耍我的样子。”裴天也不甘示弱跟裴寂斗起嘴来。
“诶！好，好，还有能耐跟爷爷斗嘴，身体恢复的还不错，给我裴家传宗接代前别死求了就行！走吧，进去还有事情要给你父亲交代。”
裴寂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说完便下马来，把缰绳往身后的家丁一扔。
就要拉着裴天赶紧进府内，似乎有要紧事要说。
裴天见自己爷爷这幅急火攻心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小心的问道：“爷爷，是不是那个叫信行的算命先生？”
原本还着急往回走的裴寂突然定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中一般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说完还左右张望下，生怕周围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果然是这件事情，裴天可叹竟然还是没有赶上。
他急忙问道：“先不说这些，我就问爷爷，他人现在是死是活？”
“自然是……”裴家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卧了个大槽，裴天此刻真是想骂人了，运气咋就这么差呢！
竟然真就只差这么半天没有赶上，裴家今年真是倒了血霉了。
事情经过也不算复杂，就是一个算命先生，经常常对裴寂的一个家仆说：“裴公有天分。”
意思是你家主人裴寂，是有天命在身，日后能当皇帝。
搭配着对方算命先生的身份，这句话要是传出去，那不是要了裴家老命了么。
原本的历史，就是裴家的家仆听后，直接就把这个叫信行的算命先生灭口了。
然后才告知了裴寂身边的管家，裴寂怕事情暴露，让管家把这个家仆也干掉灭口，这样才能保证绝对安全。
哪知道这个管家之前贪墨了裴家不少的钱，害怕事情暴露就放走了家仆，还跑到长安告发了裴寂。
皇帝以匿而不奏，杀人灭口两项罪名，将裴家上下几百口人，全部被流放到了静州。
而眼下，相同的历史就在裴天眼前发生了。
倒不是裴天没有做努力，他之前已经写信提示过裴寂小心管家的问题。
至于这个算命先生，他考虑马上要回桑泉了，就没有明说。
毕竟自己人不在这里，出什么情况也不可控。
万一说了有这事情，导致裴寂满世界派人寻找这个算命的，使那人提前把这事情捅出去了，就等于是好心办了坏事。
如今事已至此，只能赶紧想如何才能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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