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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在心中宽慰着自己，不由喝了一口浊酒，余光瞥见酒楼里的众人都在打量着他。
“公子，他们都在看着你。”
姜灵小声地说了句，“他们口中的那位白衣美少年会不会就是你？”
“怎么可能。”
陈平摇头。
城外的白骨寺院，他听说过。
鬼怪聚集。
他曾经想从白骨寺院里抓一两个小鬼，将其炼为药丸，进行阴阳调和。
他要变强，就需炼鬼证道。
至于那个最强的女鬼，他打不过。
陈平这些日子都在金陵城郊，女鬼怎么可能知道他！
“她又没见过我。”
陈平说道。
“她可能听说过你的名字。”
姜灵垂着脑袋，看向陈平，双眼骨碌碌的转。
她家公子长得很好看，城中的人都知道。
陈平有点坐立不安，嘀咕了句，“不会真有人外泄了我的美貌吧？”
他稳住心神，叫道：
“小二，上酒。”
酒菜上桌。
他喝着酒，静听身边人的议论。
“那女鬼敢来城中抓人？我听说宋家的术士已经在路上，要去白骨寺诛灭那厉鬼。”
“依宋家人的速度，怕是还有十来日才能赶到此地。”
“哈哈，那白衣少年撑不过十日，阳气都要被女鬼吸尽。”
.....
陈平扶额，暗自祈祷。
千万别是他！
“话说那个白衣美少年是谁呀？”
“还能是谁？城南小陌处，那个卖字画的小白脸。”
“那他该死！”
....
陈平的小脸煞白，已经确定，众人嘴里的那个白衣美少年说的就是他。
姜灵也是担忧起来。
她听人说，白骨寺那个女鬼相当于六脉境的修士。
璇玑为第六脉。
这是九脉境的一个分水岭。
九脉境又称天地人三境。
涌泉代表地。
璇玑为人。
百会通天，开百会穴位者，天地灵力为其开智。
陈平只开三脉，要是被女鬼看上，只能喊破嗓子，任其宰割。
“公子，他们说的就是你！”
姜灵用手戳了几下陈平，失了分寸，“小白脸。”
“我知道。”
陈平纳闷，就算他是小白脸，也轮不到一个女鬼来照顾！
“公子，那女鬼怎么认识你的？她图你什么？”
姜灵大口吃着肉。
“图我阳气重。”
陈平知道自己的体质特殊。
“那公子，我们吃完这顿饭就分道扬镳吧？”
姜灵说道：“我活着，还能给你烧纸钱。”
陈平直视着姜灵的双眼。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姜灵。
对方的话有道理。
“公子，我就和你开一个玩笑。”姜灵憨笑道：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公子，喝酒吃饭。”
“你真是这样想？”
陈平玩味地看了眼姜灵，想要摸着对方的胸口，感受对方的良心。
“当然喽。”
姜灵信誓旦旦地回答。
“呵呵...”
陈平笑了声，大口吃饭，“姜灵，我们吃完这一顿饭，各奔东西。”
“公子是在乎我嘛？”
姜灵抢过陈平手中的酒，壮胆道：
“公子，我们在城中躲十天，你没听他们说嘛？宋家的术士要诛杀白骨寺的鬼怪。
我这人一直都是以大局为重。
你放心，我不会跟着你一起死，我要是死了，谁帮你收尸？谁给你烧纸钱。”
她说完，露齿一笑，“公子，你的身后事比什么都重要，我以大局为重。”
陈平的嘴角一抽。
他得此丫鬟，今生何求。
姜灵太懂事了。
两人吃饱以后，一前一后走出酒楼。
姜灵瞅见门口倚着一把油纸伞，顺手拿走。
陈平说，读书人的这种行为不叫偷，这叫共享。
大同之道，天下为公。
这把伞是属于天下人的。
姜灵撑开油纸伞，踩着青石板跟在陈平的后边。
陈平站在桥头，望着蜿蜒向前的江水，喝了数口浊酒，琢磨着如何遮掩身上的阳气。
这玩意招鬼。
挥刀自宫是一个办法。
可他不愿意。
“唉...”
陈平叹了口气，也不敢返回住处，说不定接亲的小鬼已经在他的住处等候多时了。
“公子，我们去哪里呀？”
姜灵问道。
“找一家客栈，住下。”
陈平取下剑，摩挲着剑鞘。
他暂时无法拔出龙齿。
等他打开璇玑脉以后，才能拔剑而出。
龙齿是陈家祖传的名剑，传言由龙脊之骨所锻造，锋利异常，就算是一个开六脉的修士，握住此剑也能挑战九脉大成的剑客。
他放下剑，又是掏出陈家的秘术和剑诀。
咒印、炼鬼之法、御剑之道皆有。
一脉炼鬼。
六脉刻咒。
九脉御剑。
他开了三脉，体内的灵力也只能勉强炼一只小鬼而已。
“可惜了。”
陈平摇头。
“可惜什么？”
姜灵好奇道。
“可惜你不是一个小鬼。”
陈平开玩笑道。
“公子，你想炼化我？”
姜灵对陈家的术法还算是了解，嘟着嘴说道：“还好我不是小鬼。”
“一剑之事。”
陈平推了下姜灵的额头，大步地向前。
街道两侧的客栈早已关门。
路上的行人也是很少。
“公子，今晚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姜灵有些害怕，说道：“城中的人怕是听到了风声，知道女鬼要娶亲，不敢在街上走动。
你看客栈都关门了。”
陈平蹙眉。
客栈的老板多半也不敢收留他。
“姜灵，你要是怕，那就拿着钱财离去。”陈平说道。
“怕...”
姜灵瞥了眼陈平的背影，硬着头皮说道：“我就算怕，也要跟着你。
公子，我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
“嗯嗯。”
陈平点头，负剑向前。
数个时辰后，他们二人气喘吁吁。
整个金陵城无一处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影。
四下寂静。
“公子，我们回住处吧。”
姜灵咬着嘴唇说道：“客栈都关门了。”
陈平按着眉心，很是头疼。
“公子，你看！”
忽地，姜灵抬起手，指着前方的数百盏灯火，“前面好像有人?G。”
“有人？”
陈平远眺而去。
雪夜下，百盏红灯笼散发着微光。
依稀的人影似清风游荡在人间，缓缓地向他们二人靠近。
“这雪夜里，唯有我们两个是人。”
陈平骤然绷紧身躯，有所猜测，瞳孔一点点的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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