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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有死人？
谁死了？
陆子凝一阵心慌，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差点跌进水里。
还是小紫感觉到主人要跌倒，从空间溜了出来，在后面挡了一下，陆子凝才没有跌进水坑里。
“小紫……”陆子凝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教育小紫，大白天的就跑出来。
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却也在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这一世的爹娘和哥哥们出了事。
“小紫，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话音中却带着颤抖。
“好的，主人，”小紫把神识覆盖过去，仔细查看。
也就是一瞬间，小紫就清楚了情况，“主人，他们都是脸朝下背朝上，应该都是被水淹死的。”
陆子凝捂住砰砰跳的心口，不可能，不应该啊，水还没有到淹死人的地步，怎么会呢？
不对，难道个个都是同样的姿势溺水？
“小紫，所有人全都是一个姿势，还有救吗？有没有还活着的人？”
“主人，全都是一样脸朝下，没有活着的，全部都没了气息。”小紫知道主人现在心情不好，问什么答什么，一句都没有多说。
陆子凝此时脑中非常乱，难道她哪辈子做了缺德事，就活该两辈子
都没有父母亲情缘吗？
本是想着这一世有父母让她孝顺敬爱，有哥哥疼着她护着她，可是现在呢，他们都没了吗？
老天何其残忍，让她有了对亲人们的期望，却又让她狠狠的失望。
李昌望着眼前一具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脑中一阵嗡嗡作响，好似那些虽苦却也笑着的脸庞，刚刚才出现在眼前。
然而此刻他们却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吗？
到底是衙差，还记着自己本职的工作，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上前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而大郎此时僵直着身体，脸色苍白无血色，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他们趟水翻山来接去村里避难的人，此刻却漂浮在水面上。
这是人，不是猫猫狗狗，也不是鸡鸭鹅，而是几十具尸体，密密麻麻的飘在水面上，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在这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总之让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李昌却没心思管他，走入水中，冰凉的水却没有他的心凉。把一具具尸体翻了过来，在脑中一个一个对照。
到最后一人时，他已经调节好了心情，这时他也发现，少了一家人。
不管什么原因陆家四口，没有出现在这些尸体中，就有可能还活着，这也让他沉重的内心稍缓了些许。
他自然不会怀疑这些人的死亡，是和那一家子有关，因为他看出了这些流放犯都是自杀，而且还是集体自杀，死法都是一模一样，脸朝底溺水而亡。
而且刚死没有多久，完好的皮肤，还未被水泡肿，也丝毫看不出死时挣扎的痕迹，隐隐能看出他们脸上死时的表情，不再悲切，不再恐惧，不再彷徨，而是解脱。
是的，他看出了他们的解脱，许是他们不想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索性自己提前结束了生命。
李昌内心是悲凉的，难过的，他真就搞不明白，活着不好吗，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吗？
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李昌抹了一把脸，也不知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此时他非常后悔当时没有进去告知他们，他会想办法救他们……无声的叹了口气，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把一具具尸体拖到还未被淹没的地方，这些尸体他也不能就这么给埋了，寻个时间叫义庄派人过来领走。
义庄的存在就是专门处理，没人认领尸体的一个机构。
至于那失踪的一家四口，就上报说被水冲走了，不管他们是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这也是他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反正能分到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几人能记得，又逢现在许多村子闹水灾，秋收刚至，粮食毁坏，想来县令老爷无心理会这四个流放犯的事情。
到时只要他说的恰当，想来上面的人也不会来查证。
只是有些想不通他们脚上戴着镣铐，是如何逃出去，逃出去以后又该是如何避人耳目？
李昌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人总是活着的，总比眼前这一具具尸体要来得强。
“李大哥，”陆子凝终是没有按耐住，出了面，再不想面对，也要为亲人们收尸。
李昌惊诧出口，“陆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小妹，你怎么过来了。”两人异口同声。
建设好了内心的大郎，想过去帮李昌的忙，一抬眼就瞧见，本该待在家里的小妹竟出现在了这里。
“大哥等会儿再说。”又转向李昌，“李大哥，这些流放犯们没有一人活着吗？”
陆子凝闲谈着，眼睛却遛向地上排成一排的尸体，努力克服着内心的害怕。
她从小到大可从未见过死人，当然电视里和视频里的不算，毕竟那只是通过画面，并不是实质性看见。
就连上次月娘头七她也没能见着，这会一下子看到一具具毫无声息的尸体，头对头摆成一排这种画面让她无法形容。
李昌面色沉重点点头，“都没了。”
李昌转身回到及腰的水里，把还未捞完的尸体给搬上来，转而又回头对陆子凝说，“陆姑娘你害怕吗？可以站远点，或者你先回去吧。”
“对啊，小妹，你先家去吧，这多吓人。”还有些腿抖的大郎也跟着说，小姑娘家家的，可别吓得晚上做噩梦。
“没事，大哥，李大哥你们先忙着，我在这等你们，一会儿一块回去。”
陆子凝催促着他们，她怎么能走，得找亲人们的遗体，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虽然未能有缘见着亲人们，但她肯定是要尽应尽的义务。
李昌和大郎见她如此说，便也没再说什么，想着天快黑了，她怕是不敢一个人上路，一会儿他们一起会更好些。
陆子凝和脑中的小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来转移自己的恐惧，眼睛却像那些尸体看去，一边暗暗麻痹自己，这些都是人偶，一边辨认着自己脑中熟悉的面貌。
但当她把所有的尸体都辨认完，也没找出自己熟悉的人来，惊喜的同时也有着疑惑。
难道她的消息有误，她的亲人们并未流放到石窟？
大脑中依稀记得清清楚楚，亲人们就是被流放到石窟的啊？
难道此石窟非彼石窟？
还是说他们飘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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