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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听见声儿，立刻上去伺候她下榻，“钟先生都等了许久了。”
“那你还不去取筝？”
陆如霁的古筝可大有来头，那是贵妃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来赏她的生辰礼。
说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很是名贵。
这样名贵的东西陆夫人劝她不要明晃晃的摆在房里，免得到时闺中女子相会，招人嫉妒。
说起这贵妃娘娘可送了陆如霁许多东西，又是衣裳，又是古筝，一样比一样用心，一样比一样昂贵。
她晚上要弄清楚自己跟贵妃的渊源。
筝多弦多柱，又要穿甲弹拨，每次要抚筝都要花费光前期准备，都要好一番功夫，陆如霁年纪小，是爱玩的年纪，因此对筝兴致不高。
拨甲青棠拿着没有给她戴上。
两人出现在前室，钟叙羽正拿了本她桌上，老夫人送的佛经在看。
对这种主人家不在场，不问自取的做法，于泱表示未免太不知礼数。
而且她看的入迷，于泱出声提醒，“钟先生，学生到了。”
谦已经道过了，谁让她装听不见呢。
不想教赶紧走，一年半载来不了几次，白拿侯府薪水。
供她一人的薪资都能付得起半个侯府了。
这也是陆如霁一次无意间看见她课不来上，反而去库房领薪得知的。
没见过这么吃白饭的。
“陆小姐。”钟叙羽像是刚注意到她来了，脸上挂上一副笑，“不知小姐技艺可有生疏，弹一曲吧。”
“弹什么？”于泱也笑着问。
钟叙如想了想，道，“《汉宫秋月》吧，两节便好，小姐自选。”
“先生，我不会。”于泱说的很有底气。
“……”钟叙羽有些无言，她记得陆家这位小姐一向自觉，考问时能答上一二，曲子奏的也不难听，现在开始摆烂了？
“你会什么？”说话已经没有敬称了。
“好像什么都不会。”
“你！”钟叙羽确定于泱在跟她开玩笑，有些怒意。
“先生莫急。”于泱看她你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干脆她来说，“先生，学生不会所以才请教您的啊。说起来，您都只是指点过学生，学生还未听过先生的仙乐呢。”
意思是，我不会，你弹得好，你来。
但于泱说的好听，又夸了她。
按道理，钟叙羽并不是别人随意夸两句，她就会上头。
今日也不知怎的了，看了眼青棠架好的古筝，倒是自发的笑了，拿出随身带的拨甲戴上，边说着，“也好，我教一遍，你学。”
钟叙羽坐下。
坐在古筝前，钟叙羽整个人的气场变化极大。
随手拨弄了两个音，发出的铮铮声令她满意。按音挑弦，调到她想要的音阶，才缓缓的拨弄起来。
指勾、指抹、指托，右手弹弦，左手按弦，腕部用力，一道节奏缓慢，旋律跌宕起伏的音乐便流入耳朵。
加上古筝的音域广，音色又清亮，给人的听觉感受是十分直接的。
是以奏者的情绪一般是外显的，于泱觉得她是在思念着谁，导致每个音都透着哀思。
筝音戛然而止。钟叙羽按着筝弦，所有的声音从她的指间消失。
“随意示范一段，陆小姐还需多加练习。”
于泱知道她这堂课是要上完了，钟叙羽弹完之后，脸色都差了许多。
是不是搞音乐的人都很敏感？
于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想着刚刚那首曲子。
汉宫秋月。
主要表达的就是个哀怨悲愁、寂寥冷清。
这些在陆如霁的记忆里都有。
但于泱是真的不会弹，还得重新慢慢的学。
实在是道阻且长啊。
于泱摸着筝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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