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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宫椅，汉白石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宫点。风一吹，梨花簌簌而落，精美的食盒上便落了几朵，点缀的俏皮可爱。
贵妃还闲适的品了一口茶。
此景本闲适安逸，可陆夫人和于泱两人皆如坐针毡。
这要相看的是王爷，看来高贵妃不把二人撮合出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被派去召见王爷的夏萍脚步匆匆的回来，来时还给贵妃捎了一句话，“娘娘，钟乐师求见。”
贵妃一听，像是想起些什么，朝二人歉然一笑，“瞧瞧本宫的记性，这姑娘知我宫中寂寞，常常来为我逗乐。”
说罢微微侧身，对着夏萍说，“把人请进来。”
“这钟乐师技艺不浅，圣上也夸赞过，听上一曲也是好的，全图个乐呵。”贵妃跟二人解释。
等钟叙羽抱着琵琶娉娉袅袅从承乾门走进来时，陆夫人与陆如霁可算惊掉了下巴。
这不是她家聘请的在世家贵女连轴转忙不开身的钟先生吗？
怎么成了给贵妃弹琴逗乐的消遣了？
“怎么，弟妹与乐师相识？”贵妃一语道中。
“实不相瞒，京城女眷都以得钟先生教习为荣，弟妹府上也跟风聘请了钟先生。”
“哦？”贵妃挑起了细长的眉头，来了兴致，“那如霁也是师出叙羽了？”
“不敢当，如霁天资不佳，学不得先生一二。”这点自知之明，于泱还是有的。陆如霁自己也是有的。
再者，陆如霁于音律方面而言，着实无甚天赋。
“原是如此。”
说话间，钟叙羽也走近了，屈身福身，问贵妃娘娘安。
贵妃点头后，又对陆夫人福身，问陆夫人好。
唯有陆如霁，还得起身问先生好。
虽然钟叙羽是贱籍，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周朝是先讲礼。再论身份。
钟叙羽对二人出现并不意外，贵妃赐了座，她便抱好琵琶坐下。
“娘娘，今日您想听些什么？”调试好琴弦，钟叙羽问。
“本宫今日倒没什么…”贵妃的话在看到陆如霁的时候停下，“今日是请了弟妹和如霁小聚，平时没有这样的氛围，如霁想听些什么？”
于泱还想点汉宫秋月，但总觉着在宫中点这种曲子，寓意不佳，她还不想惹贵妃生气，手抚脑袋认真想了想，道，“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弹曲春江花月吧？”
至少是曲旋律优美，寓意吉祥的曲子。不至于扫了兴。
轻拢慢拈中，珠玉落盘的琴音从指间流淌。钟叙羽也不愧名气这般大，筝、琵琶都无比熟稔，同样的动听。
一曲终了，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次钟叙羽没有让人点曲子，自顾地弹了曲同样轻快的。
过了半个时辰，钟叙羽也该弹累了。但也没有告辞，坐在一旁，垂眸不语。
这时候倒真像名乐师了，不比在侯府那股傲气劲儿。
“娘娘，五殿下的信来了。”
夏萍忙上忙下的，呈上一封封面烫金粉的信笺。
“好，客人在，今日便先不读了，收起来吧。”贵妃看着夏萍将信笺收起来。
“娘娘，叙羽今日就先回去了。”钟叙羽告辞也礼数周全。
算着时辰，几人坐着也渐渐能感受到热意了。
“鸾儿现在何处？”贵妃难得皱起眉头，这一动作，眉宇之间的岁月印记倒显露出来了。
这才能看出她是有些年纪的人。
“娘娘，今日朝会还未散。”
梁王还在御前听政。
“还未散朝？可是外廷出了什么事？”这都快到午时，这场朝会耗时长的反常。
夏萍这时抬眼看了陆夫人和陆如霁。得到贵妃应允后才斟酌着道，“有几位老臣以死上柬，扬言陛下若不听劝告，便要撞死在金龙宝殿上。”
什么事值得以死相柬？
于泱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听。
贵妃却在听了之后面色冷了下去，片刻后，才带着憾意道，“看来今日着实不巧。”
“娘娘，我们不急一时。”陆夫人喜上眉梢，捏着裙子，倒是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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