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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是被官府囚禁？！”于泱本以为至多被关在某处窝点。哪知一来就是王炸。“徐佐不是下狱了？”
县令都被抓了，那如今南阳谁做主？
“这是夫人同我说的消息，昨日梁王初至南阳便救下一批人，青棠也在其中。“顾北宁望着城墙上高高悬挂的梁字旌旗，脸色暗了又暗。
以梁王的速度，怕是早有准备。
“那…”她们要去找梁王要人？
于泱想起那日梁王意欲手刃锦衣卫，杀伐果断的模样，心中有一阵后怕。
“先不急于一时。”顾北宁答，“在梁王手上，至少可以确保青棠的安全。”
这才第二日，就上门要人着实太着急了些。
再者，梁王此刻应忙的连轴转，见上一面都难。
“可，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她觉得自己千辛万苦来一趟，就是为了早日带青棠回家。
如果什么也不做，她太不甘心。
“是你不管不顾来到南阳。如今，该是想办法的时候了，又全来问我了？”顾北宁好整以暇的与她说话。
她总不会是个傻的，天真的以为她来了，青棠就能被放出来了？
南阳县官府登记的官、私牙婆，怕是有记录的全被抓去问审。加上走私妇女的银钱交易往来，账本上有迹可循的流水记录。光是查这些耗时就不会短。
“你只需好生留意官府公布的告示即可。青棠又无犯罪。释放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核对身份会耗些时间。
因此目前能让青棠更快被释放的方法就是向官府证明，青棠只是侯府家奴，不涉此案，身家清白。
这些顾北宁没有跟于泱说。将于泱等人安顿好后，他带着青棠的文书只身前去悬衙。
他来南阳县不单是为青棠。
南阳走私人口案是永平侯亲自上报。
这涉及人口买卖，就不单是卖去有钱人家做丫鬟。
像大户人家欲买宠妾、歌童、舞女、厨娘，针线供过。都是从牙婆交易。
这些被挑中的女子将被送往各大府邸。而在此之前，女子们经历过怎样的调教才会让她们由被迫转为顺从。
由此可以扯出一大段讲不清理不顺的问题。
陆夫人忧心是否存在专门培养细作的组织。
此趟便是探听清楚，南阳县是否有这样一处窝点。
光是徐佐一人妄图偷天换日简直痴人说梦。
徐佐直系乃京中行使代光，也被停职候审。
天子震怒，人心惶惶。
连中书省最高长官，代光直系，众行省首领中书令杨阕也被问责。
于泱自是不需要知晓这些。她只管在客栈吃的饭足水饱，权当玩乐而已。
顾北宁不在，她就只能与绾芙和邓嬷嬷说着话。
“奴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小姐床上，还穿着小姐衣服，可把奴婢吓坏了。”
“夫人却没有过多指责，只是叫奴婢跟邓嬷嬷一起来找小姐。”
“小姐，您怎么去找顾将军了？”
绾芙讲起来还心有余悸，拍着心口一阵感叹。
“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都到了上京，环境比南阳不知好上几许，你父母怎么舍得将你发卖出去？”
于泱也是随口一问，当时她打算若是顾北宁不陪她来南阳，她便女扮男装去找绾芙的曾祖母，找到那处落脚。
陆夫人发现她不在侯府，必定会猜到她去了南阳，然后火急火燎的派更多人手来保障她的安全。到时她只需等援助，然后让这些人手都去寻找青棠。
哪里知道青棠面对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铜墙铁壁。
不危险，就是出不来。
但也算放心了。
本是伤心事，绾芙也不想提起。可是主子问，她又不能不谈。“当年我随父亲一同举家搬迁上京，抵达时钱财消耗过半，早已不足维生。母亲肚子里还有弟弟，父亲让我与几个姐妹一齐抓阄。谁抓到了走，就去换一笔钱，换家人更好的生活。”
“五个抽两个，奴婢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钱财不足，为何还要去上京，留在南阳与祖母为伴，难道不好？”
光是绾芙的父亲追求富贵就罢，怎么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呢？
“我家在南阳的家产变卖后，也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本以父亲的才干，东山再起足以。谁知南阳到上京路途这般近，官的心却不是一般黑！”
“当年落户上京需要官府盖章，县令知道我家有些钱财，收了笔不小的费用。”
“我家商铺无法经营也是因为官商勾结，赋税极重。爹爹曾说，卖出的货物赚的钱大头都上缴官府，若不是到了后头，实在缴纳不出钱财也不至于背井离乡。”
“那不如弃商。”于泱说道。
“小姐。”绾芙一声叹息。
邓嬷嬷也忍不住插嘴，“士农工商贱籍，籍籍相比都是天堑般的鸿沟。脱籍哪有那么容易。”
绾芙点头说是，“我家中姊妹多，人头费压的父亲喘不过气，若是不缴，便要充为官妓。”
“这官当的心黑！”于泱大惊，“这赋税是夸张到何种程度？”
“收七成。”绾芙说道。
整整七成！难怪周家宁可散尽家财也要搬离南阳。
如此看，绾芙也十分命苦。
她识文断字，相貌出色。本是富家千金也能享人侍奉。如今重归故里，却是作为丫鬟来的。
于泱这个人就是心软，想着自己在侯府也是坑了她一回，现在不如带她好好省亲。
“你可想你的祖母了？”
绾芙红了眼睛，哽咽道，“如何不想呢。只是奴婢如今生是侯府奴，死是侯府鬼了，与原先的周家还有甚么干系呢！”
于泱想到绾芙是被父母按了死契手印的。倒是一点也没想过日后发达了来赎回这个女儿？
“我虽放不得你走，但既然来了南阳，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人生短短数十年，计较太多，徒留遗憾，我同你去，你权当陪我了。”于泱拉着她的手劝她。
毕竟是亲人，哪怕不亲了，血缘也是不能抹去的。
绾芙流着泪点头。
“出门在外，你也不必穿侯府的下人衣裳了。”
于泱拿了自己的衣裳给她穿，“我穿过的衣裳，你也莫要嫌弃。”
这是绾芙带来给她换洗的衣裳。
但她是铁了心的要女扮男装，虽然样子是怪异了些，但姑娘家在南阳这种吃人的地方着实不安全。
绾芙推脱不过，到客房换了，又将银两悉数带到身上，才在邓嬷嬷的阻挠下与于泱一起出了客栈。
为了能随时看到官府的告示，她们特地租的县衙附近的客栈。
几人上街恰巧遇到县衙衙役拿着画像巡查，抓人就问，“可曾见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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