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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道，“你确定秋平是姨娘院中的人了？”
“女儿还未来得及去查。”
查一个有名有姓的奴仆易如反掌。
恰巧母女又在前院，干脆去找了管家，找册子一看便知秋平事无巨细。
果不其然，秋平是高姨娘亲自买回府上的小厮，有些跑腿的力气活都是他来做。
“你说，秋平还会武功？”陆夫人问。
于泱说，“是。女儿亲眼看见他跳上榕树，身影一闪而过。”
“那便不能硬抓了。”陆夫人说着，“他既然轻功了得，那想逃跑是易如反掌之事。”
只要反应快，就很难被抓住。
而这一次，若没有将人当场抓住，高姨娘定有无数的借口逃脱。事后若将秋平藏起来，那好不容易露出的马脚又要不翼而飞。
日后再想掰倒高姨娘，过得了老夫人也难过高贵妃。
“秋平平日不去替姨娘跑腿时在何处干活？”陆夫人问着管家。
管家理着堆积成山的册子，方才秋平的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到，陆夫人一问，他也只能赔笑着说，“夫人这是为难小的了，小的成日除了埋在库房里，生怕出半分差错。就是管些新人发派，旧人去府，这哪儿缺了人您可以让小的派去，做些什么，小的也说不出来。”
可这秋平留下的册子上记录既无父无母，也无手足。
找不到任何有关联的人和事。可谓是毫无用处。
“日后在自己院子里言语也需注意。”陆夫人提点道。
她当年倒是带了不少陪嫁婢女，如今她们也已老去，许多都告老还乡，或是子孙绕膝颐养天年。
像邓嬷嬷这一辈，留在陆夫人身边的也没有几个。
她倒不是没有想过重新采买丫鬟，可南阳闹出人贩一事，那人市上买来的未必就不是被强买强卖经过驯化过来的。
若再带着某些人的特定目的游走在侯府中，如绯月一般窃取主子家事，怕是整个上京城的贵族秘闻在未知人的手中尽数浮现。
提起奴仆，陆夫人又想起女儿去南阳之前，身旁自己提了个丫鬟上来，如今那丫鬟呢？
于泱被问到，心里大概也猜到绾芙是趁着回家的机会跑了。
也没有瞒着，全数同陆夫人交代。
陆夫人恨铁不成钢，戳她脑门忍不住教训几句，“你是不知买个丫鬟需花多少银钱，巴巴把人往里送，还送银子，真不知说你心善好还是愚笨好。”
于泱不敢还嘴，摸着被戳的通红的额头，瘪着嘴跟在陆夫人身后。
绾芙的卖身契虽然在自己手中，可她身在南阳，想讨回来又是一番花费，自然只能作罢。
吃大亏了。
于泱心里哀叹。
回到内院，酉时已到。甫进院子，在外苦苦等待的陆如霆立刻双眼放光的朝陆夫人飞奔而去，像个逃出笼的小兔子一般。
这可将于泱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陆如霆听见，撒开手，过去抱着她。
陆夫人皱眉，“霆儿，这像什么样子？”
陆如霆才不舍的松开手，乖巧的站到一旁。
带着陆如霆的丫鬟这才说，“夫人，公子放学见不到您，不愿用饭。”
“霆儿，可有此事？”陆夫人语气更为严厉，好像下一秒就要训骂他。
于泱哪里舍得让他挨骂，连忙说着，“娘，往常这时间都是北宁哥哥教如霆习武，这几日哥哥不在，如霆可能是不大习惯。”
陆夫人这才没说话，院子里也忙前忙后张罗着晚膳。
陆夫人院子里本来早早烧好饭在后厨热着。
主人齐了，陆陆续续将菜肴端上餐桌。
几人就坐之后，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陆夫人不该说话，却还是忍不住问于泱，“你临行前，北宁可有说过何时回京？”
梁王一大泱子人去，宋夫人跟她谈及，今早都回京复命了，顾北宁本只是为着些私事去的，却仍旧迟迟未归。
陆夫人免不了担心。
“那日我走时，北宁哥哥领了王爷的令，为王爷办事。邓嬷嬷受了伤，想必在照看着…”
“邓嬷嬷不会回来了。”陆夫人突然说着。
于泱有些愣，“为何？”
“我已收到消息，她在你回京次日便不见踪影。”这也是陆夫人一直没问于泱邓嬷嬷去向的原因。
“噢…”于泱道。
晚膳用完，陆夫人也没有留她。守着陆如霆做了会儿功课，便回了寝房。
南阳一案牵连甚广，就连中书令杨阕都被责令述职改正，各家都把南阳籍下人当成烫手山芋，再也不敢买入。
她也查了一查，发现数目远超自己想象。
连侯府都如此，稍大些的府邸根本都不敢想。
而这些庞大的数目根本抵不住清查，若是梁王在办案过程中，真查出了幕后之人意图操纵奴仆获取后宅私密之事。
那所有人都当人人自危。只盼明日能听到些好消息。
次日等到申时一刻，上京府尹贺渊携衙役贴告示。
围榜之士看了争相传告，南阳行省使代光犯包庇纵容之罪，革职下狱。
南阳县令徐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罪不容诛，择日问斩。
其下从犯数人，发配边疆，子孙永世不得回乡。
凡被迫发卖的南阳奴籍人，皆可上报府尹，免去奴籍，遣送回乡。
上京若有参与此事者，绝不轻饶。
消息传到侯府中，于泱想着，绾芙走的倒名正言顺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青棠大喊道，“高姨娘被捕了！”
于泱上赶着要去看热闹，彼时高姨娘已被传唤到正厅，甫一踏出垂花门，与顾北宁迎面而上。
“北宁哥？”于泱惊讶道。
顾北宁险险止步，抱拳行礼，“陆小姐。”
他弓身下去，身后的女子露出脸来，于泱又是一阵错愕，“绾芙？！”
绾芙泪光涟涟，直直跪下，“小姐，奴婢愧对小姐。”
于泱正云里雾里的，难不成是顾北宁帮她把人抓了回来？
顾北宁无心于此，行礼后匆匆离开，直往内院而去。
他得了特令，急事可自由出入内院。
但高姨娘被捕这种皆大欢喜的事情怎么能错过，便也顾不及绾芙，喊了一同前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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