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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来没想过,自己不怎么待见的这个儿媳妇,竟然还关注到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心中不禁暗暗生出了一丝异样。
儿子儿媳都带着鬼医找到眼前来了,他哪里还敢推辞,忙满面慈爱地笑着应好。
顾炎越将三根手指搭在皇帝手腕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帝近日身子有些亏空,是食用了某种药物所致,刚开始此药会令人感觉神采奕奕,体格健壮,日久天长,便会生出亏损之相。”
秦若筠听了语气顿时冷了下来,立刻脸黑得对着旁边的老太监问道:“哪来的药?”
老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抬眼瞥了瞥皇帝,却见皇帝在宸王面前更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老太监一咬牙道:“宸王殿下有所不知,去年陛下新封了虞贵人时,曾多次留宿,那丹药是每次陛下去她宫里时,她亲自为陛下服食的,后来鬼医献药,陛下又开始食用九转仙丹,就少去她宫中了,直至前几个月,九转仙丹食用完了,陛下才又开始时常留宿虞贵人处。”
“那虞贵人是何身份?”秦若筠说话间有些咬牙切齿。
老太监忙又埋头道:“殿下,是南疆进献,那虞贵人道南疆多产奇珍异草,她自己也是略通些医术的”,他现在只想知无不言。
灵犀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秦若筠,这父子俩怎么看都像是身份反过来了。
也是,在这个年代,五六十岁可以算是老者了,况且还是皇帝,这样的身份地位,必是希望自己活得长长久久。
灵犀既能理解皇帝急食丹药的心情,又能明白秦若筠那有十足气愤又不能撒到皇帝身上的感受。
她赶忙走到皇帝身边,两手抚上了他的手臂,细声细气的哄道:“父皇想要九转仙丹,为何宁愿舍近求远,也不来找儿媳呢,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丹药能比得上鬼医亲手所制吧”,说着她又面露委屈地拱了拱鼻子,一手指了指秦若筠接着道:“父皇你也看到了,他,可凶了,在家里儿媳都没有半分地位,儿媳还指着父皇以后替我撑腰呢!”
皇帝听了这话,似是吃惊地看了看秦若筠,又看了看灵犀的脸。
灵犀似是怕他不信,还瞪着一双有些水漉漉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又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若筠听了灵犀这番话,原本的怒气都消去大半,心中暗暗地想,“是啊,老头只是想吃个丹药而已,又有何难,让他偷偷背着自己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还不如由自己来决定他到底都吃了什么。”
顾炎越看着眼前这情形,心下微微感叹,见灵犀将眼神移至他身上,又道:“所食有限,好生将养问题不大。”
众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灵犀又赶忙走到秦若筠身边,装出一派柔声细语的模样,道:“殿下,此事是妾身疏忽了,殿下莫要再气恼,若是因此事引得殿下父子二人心生隔阂,倒是妾身之过了”,灵犀说着,还故意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故作委屈。
秦若筠实在看不得小女子这七十二变的模样,强忍住心中想笑的冲动,开口道:“好了好了,父皇以后若是有任何要求,定要第一时间令儿子知晓,儿子自当尽力满足。”
皇帝的眼神狐疑地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叹息着道了声,“朕知道了。”
三人走后,书房中只留皇帝和老太监二人。
皇帝幽幽地叹了声,“静忠,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老太监将腰弯的低低地伏在皇帝身边,“陛下乃天子。”
皇帝知道老太监跟他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转而又道:“朕瞧着,那宸王妃也是个纯孝的,朕先前,是有些怪她得筠儿独宠,皇室子弟,最忌讳的便是专一,可如今看来……”
老太监见皇帝不再开口,忙又道:“宸王与王妃都是纯孝的,宸王怕您食药伤身,刚刚都气恼成什么样子了,王妃则是两头兼顾……”
皇帝似是感叹得笑出了声,脸上绽放出别样的神采。
一旁的老太监看了,也慢慢放松了下来,跟着皇帝,笑得一脸褶皱。
三人回到宸王府,顾炎越就按照灵犀的要求制药去了。
灵犀和秦若筠回到自己房间时,她的心情仍有些沉重,她有些同情这个身在高位的老者。
“秦若筠,你是如何知晓皇上身体有异的?”
秦若筠看了看她的脸,犹豫了一瞬就开口道:“太子这一年来一直不太安分,与北边和南边都有暗中往来,其他的我都不看在眼里,但他竟把主意打到了父皇头上,他这太子之位坐的是有些不耐烦了!”
他说着语气愈发严厉,甚至重重锤了一下桌子。
灵犀赶忙拿过他的手,有些心疼地吹了吹,眉头轻皱,“你也根本没把太子放在眼里吧,反倒是他,怕是在梦里都在害怕你。”
秦若筠确实没把太子看在眼里,甚至可以说他的大部分动作,都在他的掌控中。
但看面前小女子的模样,似是并无多高兴,反而有些神色淡淡,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灵犀身上,唇角勾起,“王妃刚刚在父皇面前给足了为夫面子,可想讨些赏赐?”
谁知灵犀竟然兴致缺缺地把玩起他的手指,神色甚至无多大变化。
秦若筠突然发现灵犀的变化,忙紧张地问道:“灵儿,怎么了?”
灵犀并不想与他多谈的样子,只扔下一句,“无事”,就趴在桌上,说了声,“饿了。”
丫鬟们忙吩咐摆膳。
整个晚膳灵犀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连顾炎越都看出她心中有事,却只以为她是担心皇帝的身体,毕竟她刚刚才在宫中表现出一副纯孝好儿媳的模样。
便出声安慰她道:“灵儿不必担心,有师兄在,死人都能救活。”
灵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一顿饭搞得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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