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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等看到五尸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被吓掉了半条命，“鬼啊，救命啊！”
这时候苏冬冬也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之前也觉得他有问题，觉得他可能是麻雀的帮手，可是他这表现，也太拉胯了……”
我这会儿也被弄得有些迷糊，按理来说，五尸鬼不过只是厉鬼的水平，连凶灵都不到。
而麻雀可是能够制造不可言说的存在，这老头要是和他有关的，不说也能创造不可言说，但也不至于说是被一个厉鬼吓成这样啊。
我对着五尸鬼开口说道，“不要伤害他，抓住就行。”
五尸鬼那边已经追上了那个老汉，用那只血淋淋的手死死的抓着老汉的衣领，老汉这下不敢动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朝着那个老汉走去。
我走到老汉面前，冷声开口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聚煞地的？”
老汉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位风水先生告诉我的。”
“风水先生？”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麻雀，我又开口询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逃跑？”
老汉这次却选择了沉默。
但大家都知道他的答案，无非就是说漏嘴了，所以才会想着要逃。
这时候苏冬冬也走了上来，开口询问，“这里的风水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或者说，这个风水局是你在知道会形成聚煞地的情况下，你亲手布置的。”
“是的。”老汉这会儿非常的老实，他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也从他的眼眶中掉落，“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只能这么做……”
苏冬冬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只能这么做……
她开口说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你这么做？我看你也不是什么会害人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全都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我没有办法，先生告诉我，只有这么做，他们才能活下去的……”老汉这会儿也有些咽哽的开口说着。
全都死了？
指的是村民吗？
我大抵有些明白老汉是什么意思了，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全村的人都死完了，只有形成聚煞地的风水，大家才能靠着这些阴气保留住阴魂，是这个意思吗？”
老汉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那两具石棺的信息？”苏冬冬这会儿也开口说道。
“是风水先生交代的，他说一定会有人看到这里不寻常的，如果有人来的话，就把石棺的事情说出去，这样的话，对方的注意力就会被石棺吸引走，就不会注意到村子里的事情了……”老汉这会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也是个老实人。
我轻叹一口气，开口说道，“所以你是知道，那个金罐子里没有你娘的骸骨是吗？”
“嗯。”老汉点了点头。
“那你娘诈尸的事情，也是假的吗？”我继续开口说道。
老汉愣了愣，最终开口说道，“是真的，但具体的问题，没这么简单。”
果然其中是有内情的，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说说吧。”
老汉点了一根烟，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后，这才沉声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来。
原来他们村子里的习俗和当地的金罐子基本上是一致的，但却有一些细微的差距，那就是他们第一次下葬，是用的瓦罐坟。
所谓瓦罐坟，就是待家中的老人老的走不动路后，家中的子女就会将老人亲自送到这个瓦罐坟中，他们每天会给老人送一顿饭，每送一次饭，就会在那个墓口出加一块砖，一直到整个的瓦罐坟被封死为止。
就这样，老人是活着的，也要在瓦罐坟中慢慢地等死。
等死后，尸体在瓦罐坟里面腐烂掉，然后再捡起里面的尸骸，放到金罐里面。
听到这个习俗之后，我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完全没想到，都已经2010年了，居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习俗。
你要真觉得自己老母亲是个累赘，直接喂毒药一次给毒死，也比这种一天封一砖，让人在那里慢慢等死，挣扎，感受生命流逝，最终被饿死，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无非就是想要一些自我满足，觉得自己也是无奈的，却要通过折磨死老人的方法来实现，当真是有些畜生。
不仅仅是我，其他几个人听着，面色也都无比的难看，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野蛮残忍的习俗。
老汉的母亲，前些年也老的走不动路了，按照村里的习俗，自然也就被放到了瓦罐坟之中。
老人生前一共有五个子女，五人将老人放到瓦罐坟中后，就开始轮流给老人送饭。
老人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很是平静的住在了瓦罐坟里面等死。
前些年，她老伴也是这么死的，她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听到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五个子女啊，轮流赡养，又能花的了几个钱呢？最后却依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送走自己的老母亲，还是人性的自私。
这时候仿佛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一旁的苏冬冬开口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没想的那么简单的。”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苏冬冬。
“有这种习俗的主要原因是粮食不够，或者说家里没有经济能力赡养老人，这是整个村子的大趋向，所以才会产生瓦罐坟这种陋习。”
“你是有能力赡养老人，可是别人呢？全村的人都这么干了，你不这么干，是什么意思？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不孝。”
“这一家人，如果以后还想在村里立足，就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以后在村里，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苏冬冬只是一瞬间，便是看破了人性的扭曲程度。
归根结底，这不是能不能赡养的起的问题，而是整个村子的氛围问题。
我莫名的想起了我们村子，那会儿大家对于林晚晚的事情，假装看不见，不也是因为村里也有不少人同样买了媳妇吗？
这事情要是曝光出去的话，全村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改变，在大势面前，个人的意愿的多么的微不足道。
而对于一个偏远山村的老农而言，村子就是他的世界，离开了村子，就好像是鱼离开了水一样，根本无法存活。
所以哪怕他们家有能力赡养老人，为了以后自己能在村子里立足，也只能选择将老人送到瓦罐坟里面。
老汉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苏冬冬，很显然，他的立场和苏冬冬说的一模一样，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他将手里的烟摁灭，继续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出乎预料的是，老人生前一直饲养的一头大黑猫，却是不离不弃的跟在老人的身边，不管老人怎么赶，都不走。
老人想要把自己的饭分一些给黑猫，但黑猫却没有吃，而是自己在山里头捕猎。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抓几只肥硕的田鼠，放在瓦罐坟前面，想着要给老人吃。
等到瓦罐坟建到快要把坟的出口都给堵住的时候，那黑猫也不动了，和老人一块儿呆在坟里不出来了。
最后一块砖是老汉填上的，在填上最后一块砖的时候，老汉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发现老母亲依旧还是一副很安详的模样，倒是那只黑猫，一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眼眸之中满是怨恨。
他本来就内心有愧，匆匆忙把最后一块砖给填上，匆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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