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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称帝后,汉献帝如何处置成为棘手的问题。大汉传国四百多年,汉献帝当了三十一年的皇帝。朝中多少有一些汉室忠臣,仍然心系汉王朝,甚至谋划助刘协复辟。
曹丕继承了曹操的观念,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在曹丕眼中,唯有死人才不会对自己的帝位造成威胁。他策划了一场阴谋,将刘协降封为山阳郡公,保留天子礼仪,并且册封刘协的两个女儿为妃,造成主动禅让的假象,迷惑天下百姓。
刘协到了山阳郡后,曹丕的杀招紧随其后而至。他的心腹华歆,也是篡汉的功臣,带着美酒佳肴,慰劳刘协。华歆邀请刘协乘坐游船到湖心畅饮。
刘协知道华歆不怀好意,但又无可奈何,在位的时候华歆尚敢对自己放肆,更何况现在只是区区山阳公呢?
刘协登上游船,两位曹妃跟了过来,她们了解曹丕,这是要对刘协下手了。她们一前一后上了游船,曹宪对华歆说道:“你以前是我夫君的臣子,现在是我二哥的臣子,永远只有做臣子的份,就要做臣子份内的事,不要忘了本分。”
“是、是、是,曹夫人教训得是。”华歆不敢得罪曹家人,狡黠地说道:“这是皇帝御赐美酒,还望山阳公品尝。”
“夫君在位时,都有身边近臣试酒,现在既然还是保留天子礼仪,自当先行试酒才对。”曹宪说道。
华歆大惊失色,赶紧阻止道:“这是陛下赐给山阳公的,他人不可僭越。”
“我是他人么?我是山阳公的妻子,当今皇帝的姐姐,没有资格喝这杯酒么?”曹宪大怒道。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华歆改口道:“我看湖中风大,今天看来不宜喝酒,不如先回岸上,改日选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品尝美酒岂不快哉。”
还没等华歆说完,曹宪已经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了。
华歆这下铸成大错了,赶紧命令船夫将船往岸上划。他心里清楚,这壶御酒有毒,且毒性巨烈,世上根本没有解药。
“华大夫,为何如此紧张,难道这酒中有鬼?”曹宪反问道。
“哎——”华歆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两条软腿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他接过曹宪的问话,沮丧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们曹家对不起大汉,对不起皇上。”曹宪说着,跪在了刘协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刘协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扶起曹宪,问道:“宪儿,你这是做什么?”
曹宪凝望着自己的丈夫,深情地哭泣道:“夫君,对不起,我要为我哥赎罪,减轻他的罪过。”
酒里的毒性开始慢慢发作,曹宪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口角流出鲜血。
刘协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催促着船夫赶紧划船靠岸。他将曹宪紧紧抱在怀里,露出了男人温柔的一面:“宪儿,你好傻,大汉气数已尽,天下早晚是你曹家的天下,你又何必自责呢?”
“皇上,臣妾嫁给你,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既然无法阻止自己的哥哥篡汉,至少也要救下大汉的皇帝。”曹宪脸色越发难看,表情痛苦不堪。
“天下大事,哪里需要你们女人去担当的呢?我堂堂大汉皇帝都不能保住江山,你又怎能改变天数呢?宪儿,当初你不被你父亲送入皇宫多好,或许会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刘协对曹宪的感情是真诚的,并没有因为她是曹操的女儿而疏远。
曹宪当初是作为曹操的眼线,安排到皇宫的。但随着和这位苦命的皇帝相处,逐渐产生了感情,两个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同命相连之人,更容易彼此入心。
船靠了岸,刘协抱着曹宪跑到岸边,郎中早已在岸边等候。郎中给曹宪诊脉后,摇头叹息道:“哎,没有机会了,好毒的药。”
“放肆,你知道她是谁么?今天医治不好,要了你的命。”刘协大怒道。
郎中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算了吧,他尽力了,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以后你要学会韬光养晦,做好你的山阳公就行了。”曹宪抓住刘协的手,嘱咐道。
刘协听着流下眼泪,一代帝王为了自己的女人哭泣了。
“曹华,以后夫君就拜托你了。”曹宪将刘协的手放在了曹华的手上。
“姐姐,你会好起来的。”曹华自幼和曹宪形影不离,又一起嫁给了刘协,两人的感情最深。
“我的好妹妹,我死后,你去见曹丕,将实情告诉他,让他知道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妹妹,你为了夫君也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告诉他如果再想谋害夫君,那么他将会亲手杀死另一个妹妹,我们曹家欠夫君的太多了。”曹宪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刘协。
“放心吧,姐姐,妹妹一定也会用生命保护夫君的。”曹华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自己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只为保全刘协。
曹宪听了妹妹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深情地望着刘协,缓缓地说道:“皇上,臣妾走了,你保重。”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
刘协抱着曹宪抱头痛哭,可惜他无能为力,连自己都要用妻子的生命来换,他仰天嚎啕大哭,哭得苍天都为之动容,天空顿时下起倾盆大雨,洗刷着每个人灵魂。
华歆见老天爷发怒,不敢在此久留,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后来,曹丕果然对曹宪感到愧疚,放弃了杀害刘协的念头。
青龙二年(234年),刘协因病去世,时年五十四岁,葬于禅陵,谥号孝献皇帝。至于曹华,史料记载,下落不明,想必是寿正终寝,安享晚年了吧!
这件事,很快让曹节知道了,又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决心要去找曹丕算账。可是,曹丕已是皇帝,再也不是她的二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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