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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积雪已经融化开来,寒气却还是没有消散。
一次下山购药途中,山路光滑,薄夜为救墨兰一不小心,将腿摔了个骨折。
此刻,薄夜房间内。
邀月将薄夜抱在怀里,眉头纠结在一起片刻都未松开,她没想到薄夜腿伤十天过去了还没有好转。
薄夜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想要下来尝试自己走路,扑面而来的女子的体香让他有些不适。
虽说只有十一岁的身子,却有三十二岁的心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这样被师父抱在怀里,于礼不合。
“你站得住吗?还想不想好了?”邀月的话里夹杂了几分怒气,出口又有些后悔。
平日不管墨兰如何闹腾,他知道她是孩子,不会生气。
为何到了薄夜身上,即使受伤不是他的错,心头也没由来的堵上一股闷气?
难道就因为薄夜是个男儿身吗?
薄夜知道师父宛若冰霜,这样冰寒的语气他已经习惯了。
他埋着头不再动,邀月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平躺,弯着腰便要看薄夜的腿,薄夜心头一跳,迅速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住,道:“师父,我自己来。”
邀月刚刚松开的眉头又拧在一起:“我医术高明还是你医术高明?”
“当然是师父您医术高明啊,我只不过学了个皮毛而已。”薄夜捂紧了被子,若无其事地淡淡道。
“那还不让为师看看。”邀月冷冷的说道。
薄夜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被她这般冰寒的语气生生噎住,又咽了回去。
邀月见他欲言又止,怯怯地仍是抓紧了被子,轻叹口气,放缓了语调:“怎么?怕为师给你剁了不成?”
薄夜沉默,用力摇摇头。
“还是……”邀月顿住,自嘲一笑,道:“你难不成怕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错?”
“我……”薄夜抬眼,带了些许惊诧,他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居然瞒不过师父的法眼。
“我既收你为徒,一日为师,终生为娘,不必对我如此避讳,放下盖被可好?”邀月避开薄夜疑惑的问题,弯着腰轻轻扯薄夜手里的被子。
我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三十二岁的沈南?了,薄夜在心底嘀咕一声,没有再做反抗。
邀月掀开被子,朝着薄夜的小腿用她的白皙的玉手捏过去,并没发现大的损伤。
接着拿起薄夜的右手开始诊脉,沉思半晌道:“我让墨兰熬些汤药,休息几日便可以下床走动。”
薄夜点头,任凭邀月操办。
“师父……”
见邀月突然离去,薄夜将她叫住:“我想学武。”
近日他才发觉邀月是会武功的,想想她一介女流之辈,常在江湖中行走,又没有家族庇佑,会些功夫也很正常,若是自己能学得一些,将来定是有用。
邀月心中一紧,停住脚步,她自己练的可是女子学习的武术,可他是男子之身啊。
不由渗出几丝怜惜,转身叹了口气道:“你这次摔得虽说并无大碍,但还是伤及到了筋骨,若是学武也只能练习最基本的招式做强身健体用,其他的,怕是学不成了。”
薄夜眸中的光亮黯淡下去,失望的“哦”了一声。
邀月只觉得那眼光狠狠的抓了自己的心脏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干脆瞥过眼,一个转身出了房门。
薄夜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看着上方,使劲眨了眨,缓解它的干涩,伤及筋骨,这么倒霉的吗?
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薄夜拉了拉被子,将脑袋埋在里面,双手抱住膝盖,脑袋搁在膝盖上,这样,小小的身子就被严实地包裹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师弟,喝药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墨兰的声音,薄夜睁开眼,竟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师弟,这药还有些烫,凉一会。”墨兰放下药,坐在薄夜床边,“嘿嘿”一笑:“你看这是什么?”
墨兰手里拿了一块桂花糕,师父平日不让她吃太多甜食,这可是为了师弟特地讨来的。
薄夜看到墨兰拿着桂花糕,好似自己吃了一般,笑里渗着甜蜜,不由也露出几分笑意。
自己当年,也爱吃糖,缠着娘亲要糖吃,那时候爹冷着脸训斥娘,不可对他太过宠溺,接着媚娘……
“师弟!怎么了?”墨兰轻推薄夜,见他眼神迷离,盯着桂花糕又在发呆,好似没听到她的叫唤。
再推了推:“师兄!”
“没事。”薄夜回过神来。
讪讪一笑,道:“师姐先出去吧,药凉了我自己会喝。”
“哦。”墨兰站起身,将药放在薄夜床边的小桌上,桂花糕也全都放好,师弟的话,她从来是听的。
“对了!”墨兰想到什么,突然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薄夜:“师弟,你有没有对师父说你怎么摔倒的?”
薄夜轻轻一笑,摇头。
墨兰舒了口气,心中一甜,还是师弟知道疼她,没说就好,没说就好,否则师父又该罚她抄医书了。
墨兰走后。
薄夜勉强坐起身,后背靠在床头墙壁上,拿起药碗,暖人的温度。
桌上的桂花糕,像是裹了一层糖浆,折射出柔软的微光。
以前她喝药也必备桂花糕,什么时候开始,早已忘了桂花糕的味道。
什么时候呢?
温热的汤药漂浮着雾气,透过那层雾气,薄夜蓦地瞥见刚刚那女人的脸。
武则天,那个他曾经也很挚爱的一位女人,可……
薄夜眨了眨因着雾气湿润的双眼,将汤药一气灌入喉中。
邀月从薄夜房中出来便去了自己书房,随便找了本医书开始翻看。
一句句熟悉的医理入眼,却并未入心,脑中不断闪现薄夜的脸,稚嫩却凸显坚毅,年小却心理成熟。
暗暗观察他,想要知道他为何懂得那么多,想要探知他背后不为人知的往事,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孩子变得冰冷淡漠。
她记得他说亲眼看到了很多人在他面前死去,她不知道这很多人指的是谁。
但她知道,他一定经历过令他崩溃过的事……
“师父?”隐约听到一声叫唤,邀月抬头,见墨兰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墨兰眨了眨眼,怎么师父也学着师弟的模样,开始发呆了,唤了几声都未听见。
“您不下山了?”墨兰小心问道。
邀月摇头,本想下山找到薄夜曾经说过的住处,可是没必要了,不管他曾经发生过什么,学医是何目的,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徒弟,那便让他好好呆在紫阳阁吧。
墨兰叹了口气,看来没贪玩的时间了,只能老老实实去做午饭。
才一日时间,薄夜已经可以再站起来,虽说自己并不是折断腿,可这复原速度仍是让薄夜暗暗吃惊了一把,邀月的医术当真精湛。
饭桌上墨兰左瞅瞅右瞅瞅,真是安静,以前虽说也是她一个人说话,可今日师弟恢复,也没见师父很高兴,师弟以前还与她搭话,今日一直坐着埋头吃饭,让她都不好意思一个人咋咋呼呼的了。
“薄夜,明日开始我每日替你开方。”
墨兰一瞥眼,咦,居然是师父先说话了,开方?师弟肯让师父拿脉了么?
薄夜点头,诧异从眸中一闪而过。
“还有,明日随我下山看诊。”邀月头都未抬,咽下碗里最后一口饭。
“嗯,好。”薄夜简单应允。
“那我呢?”墨兰连忙放下碗筷问道。
邀月抬眼看她,淡笑道:“你要去么?”
“呃……”墨兰哽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在紫阳阁做饭等着你们。”
虽说很想和师弟一起,可仔细想想,每次去看诊都跟在师父后面,记药方,施草药,无聊无聊,都没机会开溜,还不如趁着师父出去上山溜达一圈。
邀月轻轻点头,放下碗筷走了。
薄夜每日去邀月那里学习一个时辰,剩余时间都是自己看书,墨兰见师弟潜心学医,不好意思找些无聊的事来打扰他。
邀月每次下山看诊也带着薄夜,薄夜有着沈南?的记忆对于药理知识学习的也突飞猛进。
慢慢的,薄夜经常有了与世隔绝的错觉,仿佛他就是薄夜而并非沈南?。
时光如白驹过隙,某日不经意回头,突地发现他来到紫阳阁已过去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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