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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他到底干了什么？
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自己脸上，蓝宁起身大步离去，他得好好去查查。
石锦云拉着秦瑟的手，声音有些虚弱时不时还夹杂着咳嗽声：“瑟瑟啊，方才林儿的话咳咳——，我都听见了。
你莫要理会他，这件事千该万该都是不该怪在你身上的。他性子有些偏激了…咳咳，你也莫要怪他。”
秦瑟抓着她的手，觉得她咳的心肺都要出来了：“舅母，我理解的。”
石锦云笑笑：“好孩子，我这病来如山倒一般无法顾及着林儿，他这几日心烦你便躲他远远的就是。”
眼泪不自觉的从秦瑟脸上滑落：“舅母……您不怪我么？”
石锦云微弱的摇头：“怪你什么呢？傻孩子啊……这件事最该怪的，是我啊。”
若我当初听到那荒唐法子的时候拦着点便什么也不会发生了，森儿不会坠崖，阿爹不会丢命。
若我谨慎些，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秦瑟抽噎着开口：“我昨日梦到森表哥了，他还活的好好的，过几年他就会来找咱们了。”
俏俏和其他婢女不忍的别过头，石锦云知道秦瑟是在宽她的心，可是那么高的山底下又是海，怎么会生还？
石锦云又哭了好一会才昏昏睡去。
这几日秦瑟眼眶总是红肿，俏俏煮了热鸡蛋给她敷眼睛。
“有点烫，小姐忍忍。”俏俏拿着剥开的熟鸡蛋给秦瑟敷着眼。
秦瑟闭着眼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俏俏，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来这里啊。”
俏俏专心的滚动着鸡蛋劝道，：“小姐，您别多想，这些事儿正如夫人说的一般千该万该是怨不得你的。”
“俏俏你知道吗，话本子上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秦瑟抓住俏俏的手腕随后睁眼：“是不是一开始，我就错了啊。”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甚至觉得蓝林说的是对的。
“若是当初我不求母亲找人哄骗父亲，现在我应该还好好留在都城的，再不济我也不应该打了公主后跑的，若是我肯留在那里低个头跪一跪，便能晚来漠北几日，父亲的信也会晚到几日。舅舅就不会找大夫，阿爷也就不会死了——”
秦瑟双目空洞自顾自的说着，她不知道窗外蹲着的人儿正在听着这一切。
“小姐！您魔怔了吗？”俏俏摆正秦瑟的肩膀：“您越这么想就越是陷入了死胡同里，退一万步来讲，今天就算没有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啊——”
秦瑟呼吸一滞：“可是……”
“没有可是小姐姐！您不能怨天尤人把错归集在自己身上，您想想我们来漠北的初衷是什么？
发生这些我们也是千百个不情愿，可我知道您说的什么伯仁死不死跟这个断然是没有关系的，您来与不来那贼人都是要想办法混进来的啊。这不是我们的错！”
窗户从外面被推开，秦瑟和俏俏寻声而望看到的便是一脸阴沉的蓝林和他身后的嫣红。
嫣红跑进屋子声音有些慌张：“小姐，少爷他说不让惊动您所以奴婢才未禀报的。”
秦瑟挥挥手：“无事的。”
俏俏被蓝林的眼神盯得有些怕，加之方才那些话多半又被听去了一时心里没底，她慢吞吞挪动步子到秦瑟身后。
秦瑟深呼吸几口调整情绪随后走了出去：“林……”哥哥两字刚要出口像是想到些什么，她生生拐弯改口成了：“蓝林。”
秦瑟方才没瞧仔细，站定之后才发现蓝林身上脏兮兮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她靠近两步：“你……喝酒了。”
“嗯，喝了。”
声音有些嘶哑
本以为不会有回复的秦瑟正斟酌着要说什么，忽的听到他说话一时间忘了思考。
“你喝过吗？”
“什么？”
秦瑟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听蓝林又问：“喝过酒么。”
秦瑟乖乖摇头：“没有。”
“跟我走。”
少年扔下这句话便率先走了出去，秦瑟回头示意俏俏她们不必跟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默契的都没有说话，走到了靶场蓝林随处寻个地方坐下。
秦瑟咬唇，犹豫着也在他旁边寻了个位置。
“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秦瑟摇头：“不知道。”
“这是阿爷亲自埋的酒，每回我和蓝森生辰之时，阿爷就带着我们两个人去后院大树底下挖出一坛。”
秦瑟抱着腿静静的听着
“那时候我们两个小，阿爷身体不好于是阿爹不让我们饮酒，可阿爷总是在我们生辰那天，亲自带着我们刨开土取出一坛自己偷偷喝。我那时候可馋了，他说等我们两个十岁生辰过了，不管阿爹让不让我们喝，他都让。”
“我很听话的，所以尽管馋我也是不会偷偷喝的，可是我十岁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呀，阿爷却没了……”
少年掩面哭泣，随后拿出酒壶打开猛地灌上几口：“我一直想着阿爷会陪着我们很久，直至我娶妻生子……”
秦瑟紧紧扣着手指：“对不起。”
蓝林应当很怨她，不，很恨她吧。
“喝。”蓝林递过酒壶给她，秦瑟缓缓伸手接过。
酒入喉，很呛，秦瑟却不敢吐出来，她逼着自己咽下去。
蓝林好像是醉了，他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觉得我恨你是吧？”
“我其实想了好久，好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把你当成罪魁祸首……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去逃避…我不敢啊，我不敢面对现实啊！”
“可是我凭什么，凭什么去怨你恨你啊，我以为，你来漠北是被迫的，是不情愿的……可是我今天才知道，那竟然是你求着的么。”
秦瑟脑子混沌，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她知道有人在说话可是怎么也听不清，什么恨？
哦对了，是蓝林在跟她说话，恨她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你肯定，幻想过来漠北后，大好生活吧？”蓝林一股脑诉说着：“你其实…也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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