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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闯入寿仁宫的孩子低垂了眉眼，无需询问，无言对视间便能明白对方的来意。
\"欢儿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同哀家说。\"
\"我要摄政王的命。\"
宋卿予轻轻松松一句话宛若千斤铁，重重砸在太后心上。保养得当的容颜在一瞬之间老态尽显。
\"太后娘娘。\"
宋卿予强忍心头的酸涩开口：\"摄政王早就该死。\"
\"哀家知道，哀家都知道！\"太后右手用力撑着茶桌，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欢儿，给哀家考虑几日，可好？\"
门口的人不为所动。
\"哀家求求你了，欢儿，哀家……求你！\"
宋卿予蓦地闭上双眼，不敢去看那苦求的长者。
可她别无选择。
\"太后娘娘……\"她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空杯中，\"今日摄政王不死，便是我亡。半个时辰，若是摄政王没来将这药饮下，欢儿便喝了。\"
\"欢儿，那是你的亲舅舅！\"
\"我知道！所以他更该死。若不是那日他找人强暴我们，我和小愉怎会变成今日这般？\"
宋卿予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太后娘娘，召人吧。\"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
\"兰嬷嬷，召摄政王。\"
是她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孙女。
她有罪在先！
初春，摄政王时隔十年后踏入寿仁宫。
便再无人见过。
虞问赶到寿仁宫时，宋卿予已经亲手杀了摄政王。
不是一刀毙命，而是一刀一刀凌迟致死。
人死的那一刻，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那一段关于她们姐妹的黑暗记忆也跟着一起死去。
殿中央，女人紧紧握着一把刀，满身是血。
\"小愉别怕，阿姐来了。\"
漫长的沉默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小的啜泣，而后变为嚎啕大哭。
虞问停下脚步，静默地立于门边。
哐当。
匕首掉落在地。
宋卿予朝昏暗的角落缓缓走去，在缩成一团那人面前蹲下。
\"我知道你一直在，就像这些年你一直打听我的消息，对不对？\"
温愉抽泣到说不出话，只好不停地点头。
每日每夜都想着念着。
\"我、我不恨……\"她艰难吐出几口气：\"小愉……小愉只是想阿姐来找我，想阿姐……心里有我，不要再像那晚扔下小愉被那些恶心的人欺负。\"
宋卿予紧紧抱住温愉，泪水泉涌：\"我没有扔下你，那晚我是去找人来救我们了。你忘了吗，那些男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失去男人的象征，被扒皮抽筋，生不如死。
温愉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她钻进宋卿予怀中，如同小的时候。
耳边传来阿姐如春风般温暖的声音。
——我们回家吧。
\"黄莺，将人带回去。\"
虞问赶忙上前扶稳许久未合眼的人儿，毫不在意对方满身污秽，仔细检查是否有伤口。
看着心中那个顶天立地一般的男人，宋卿予终于卸下自己的防备，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
\"我没事……青黛。\"
虞问蹙眉：\"什么？\"
\"小愉答应过，只要我杀了摄政王便告诉我救大哥的关键。\"宋卿予发脾气一般揪着他的领口：\"她方才说，青黛。\"
话音一落，头顶上没有传来只言片语。
\"怎么，你不信我？\"
她不满地仰头，想要看看男人的表情。
\"我信。\"
头刚抬起来又被按回去。
惊愣过后，虞问无声叹息。
如此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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