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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见笑了，实在是你做的饭菜太过可口，我等有些没把持住口腹之欲。”
李晦也忙不迭的点头，又忘了他爹的叮嘱。
“是啊，仙女姐姐，你是厨神下凡吗？能不能教教我，回头做给我娘吃。”
李孝恭无奈，算了，爱咋咋滴吧。
慕挽歌弯腰将盘中的几个荤菜一一摆放好后，落座后，才谦虚的开口道。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俗技艺，这位公子还是好生读书和学武比较好。”
李崇义在旁接口道。
“是啊，二弟，君子远庖厨，你怎能去学这等女人才做的下贱事，当勤修苦练，以后好为大唐出力。”
李孝恭只觉自己两个儿子都是朽木，开口训斥这两人的口无遮拦。
“你俩都闭嘴！”
慕挽歌瞧着这个看自己目光一直明暗不定的少年，竟然敢看不起女人，心里不是太舒服，不过也没表露出来。
“李居士，无妨，这位公子说的虽然不错，不过却是断章取义罢了。”
李崇义本就看不起女人，虽然这个女道士是有些不俗，如果不是父亲反对，掳回家便是。
听到对方这样说，也来了兴趣，不由正襟危坐。
“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同的高见？”
慕挽歌淡笑，伸手挽了挽秀发。
“高见谈不上，不过是自己的一些浅薄想法，你可知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出自哪里？可会背诵整句？”
李崇义不屑一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盘坐的慕挽歌。
“我当然知道，这句话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全文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看到对方这副傲娇模样，慕挽歌准备打击打击这个傲娇的伪文人，年轻人就是没被社会毒打过啊。
“既然你会背，难道不知句子意思是君子不忍看到牛马被宰杀，所以才远离厨房，这是圣人奉劝王者要有仁心施仁政，呵呵，然后被你这样的酸儒掐头去尾，用来表示自己的高洁吗？”
李崇义见这女人讽刺自己，很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脸色青紫，很是不好看。
以前他也没细细品味过，都是学那些老夫子用来鄙夷粗俗之人。
李孝恭突然鼓起掌来，并接茬道。
“说的好，道长对先贤之言研究颇深啊，我以前也没细细思索过，原来这话原意是这样啊，受教了。”
李崇义见父亲给自己圆场，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便悻悻然地退到一旁坐下，不再言语。
李晦却很是兴奋。
“仙女姐姐，你好博学，看来以后要少杀生了，要不都不算君子了。”
慕挽歌自然察觉到李崇义的不悦，却不以为意，不过她终究是现代人，还没体悟到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一条人命在这些高门子弟眼里，是真的不值钱。
“二公子谬赞了，都吃吧，菜凉了就好吃了。”
在慕挽歌的招呼下，李家父子三人便又狼吞虎咽，李崇义也忘不掉刚刚的美味，跟着吃起来。
三人觉得反正先前的表现也被道长看到了，也就没什么顾忌。
“道长，这些蔬菜，我为什么没见过？市面上也不曾有卖啊。”
李孝恭一边吃，还一边询问道。
慕挽歌并没有跟着一起吃，她只是作为主人家在一旁陪侍，听到问话也不意外，早就想好了说辞。
“哦，这是以前一些番邦之人在道观寄宿，留下了一些他国的特色种子作为谢礼，我都种在山中，偶尔采些来食用。”
李孝恭闻言才恍然大悟。
“喔，难怪就算我走南闯北，见识也不算少，也都不认识这些品种，那这些肉是什么动物？比之牛羊肉更加的绵软可口。”
慕挽歌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你们没吃过吗？这就是普通的猪肉。”
“啪嗒。”
接连三声筷子落地的响声响起，李孝恭忍住干呕的冲动，颤声问道。
“道长，你说这是猪肉？那可是腌?之物的肉，连穷苦人都不吃，你，你怎么会，唉。”
慕挽歌这才想起猪肉在苏东坡发明东坡肉之前，在古人心中的地位实在不高。
谁叫猪这玩意长得实在对不起观众，又脏又臭，只有极少数吃不上牛羊肉的穷苦人才会吃。
可她又不能堕了高人风范，马甲可不能掉了，脸色依旧风轻云淡。
“居士，在我眼中，能饱腹的就是好食物，没什么腌?的，这只不过是尔等的偏见，田里的粮食不也需要粪便的灌溉才能长的更饱满，也没见你们嫌弃？天下饿着肚子的人不知凡几呢！”
李孝恭被怼的有些惭愧，暗叹自己果然堕落了，以前李家没起来的时候，他家别说肉了，连粮食都不一定够吃。
李晦却不管这些，非常得捧场。
“仙女姐姐说的对，反正我觉得这些肉很好吃，你们不吃，那就都归我了。”
李崇义却没再去动筷，听到粪便二字，看到那些白粥也觉得恶心不已，忙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到外间去漱口了。
“咳咳，崇义娇生惯养长大的，道长勿怪，呵呵。”
李孝恭有些尴尬，为自己大儿子的举动很是恼火。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讲究，刚刚只是意外，又被点醒，现在也跟着二儿子开吃起来。
慕挽歌摇摇头，表示没事。
“无妨，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强求不来，二公子，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吃啊。”
“是啊，这一个圆乎乎的肉团，比牛肉好吃太多了。”
李晦直点头，这会吃的满脸的油腻，答完话后，还不忘踩一踩大哥为慕挽歌出气。
“大哥就是矫情，小时候家里穷，他在泥地里找麦粒吃时，也没见这样。”
刚漱完口，正想踏进房门的李崇义正好听到二弟在揭自己的短，差点一个踉跄，瞪了二弟一眼，便负气拂袖而去。
李孝恭感觉自己之前的小心思怕是没指望了，心里唉叹不已。
慕挽歌差点笑出声，觉得这个李晦还挺直的，眼神也很清澈，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二公子，喜欢吃，以后常来便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以后可以做好吃的给娘亲吃了，父亲你看？”
李晦大喜，还不忘询问下李孝恭。
李孝恭心里暗道有戏，以为是柳暗花明了，忙点头应允。
“嗯，既然晦儿有此孝心，道长又不嫌弃你笨，以后不光要学厨艺，其他不懂的也要多请教。”
“放心吧，父亲，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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