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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倒不知王妃医术卓绝，竟连皇兄的隐疾都看的出来。”
陆鸢灵杏眼一转，“王爷公务繁忙，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哦，还有什么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王妃不如说来听听。”
“比如，王爷怕是连自己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吧。”
闻言，楚翊寒脚步一顿，确实如她所说，他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甚至不记得这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开始只是隐约觉得肺腑钝痛，没当回事，后来疼痛加剧，仿佛万虫噬心一般，疼痛难忍，而且发病期不定，可能前一秒并无异样，下一秒就疼的昏死过去。
何况他看过多少名医也无济于事，甚至问过诊的那些大夫有些连他的病都诊断不出来，于是他只当是战场杀伐多年，攒下的隐疾而已。
后来在最难受的时候，南九歌来到他身边，带来她父亲南鄞乔亲自配的药，没想到竟然压下了他身体中的噬心之痛，所以从此南九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甚至默许了南九歌住进王府。
今日陆鸢灵在明华殿的种种行为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那王妃难道知道本王的病是什么情况？”
陆鸢灵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自然不知，但王爷有南九歌照料，自然也轮不到我操心。”
楚翊寒嘴角勾起一抹细不可见的弧度。
啧，阴阳怪气的小鸟儿挺好看的。
“也是，九歌是天灵院院首之女，她父亲南鄞乔听说以前也是个不出世的神医。”楚翊寒故意顿了顿，斜睨着陆鸢灵，去看她的反应，“有九歌照料，本王自然放心。”
陆鸢灵嘴一撇，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开步子往前走，不想理他。
闷头走出一段路，一抬头，便看见远处凤慈宫的飞檐翘角。
陆鸢灵心下一动，她年幼便养在太后膝下，自从嫁入祈王府后，便极少入宫，如今太后娘娘已去世两年有余，她都不曾再入凤慈宫祭奠，当下便想去凤慈宫看看。
她转身朝楚翊寒行了个礼，道：“王爷，许久不曾入宫，我想四处走走，王爷不必等我。”
“想去凤慈宫？”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陆鸢灵听不出他的情绪，又怕勾起他心里的芥蒂，磨磨蹭蹭的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嗯……是，许久没有去拜祭太后娘娘了。”
“我陪你去。”
陆鸢灵楞了一秒，他不是最讨厌去凤慈宫的吗？
楚翊寒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迈开长腿，已跨出几步远。
看着已迈步远去的身影，她只得牵起凤尾裙，快步跟上。
凤慈宫在太后去世后，便被封宫修缮，如今一切未变，还是她印象中的模样。
转过宫门后的影壁，陆鸢灵意外的看到一抹素丽的身影，伫立在宫门前。
“这是……安太妃？”
安太妃看到楚翊寒脸上便浮现一抹不安之色。
陆鸢灵行了个礼，开口道：“安太妃，您这是……”
安太妃皱眉道：“这……我这几日啊，总是睡不好，老是……老是梦见瑶姐姐……”
说完，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站在影壁前的楚翊寒。
“您梦见瑶太妃该去丽宸殿，来凤慈宫干什么？”
陆鸢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梦里啊，瑶姐姐总是哭，还说……还说……”她似乎下定决心，抬高声音道：“瑶姐姐还说是太后逼死了她，她死的好惨，她……”
“太妃慎言！”陆鸢灵厉声打断了她。
“随意污蔑先太后，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太妃怕是性命堪忧。”
“今日只当太妃忧思过度，胡言乱语，便不计较了。”
“来人，送太妃回宫。”
影壁前守宫门的小太监，连忙奔进来。
“住手！”
楚翊寒冷着一张脸。
两个小太监立在那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走近两步，冷声道：“安太妃，我母妃还说什么了？”
安太妃似乎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说道：“瑶姐姐说若不是当初太后罚她在凤慈宫跪了三天三夜，她怎么会突然病倒，何况她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区区风寒，就让她香消玉殒了呢。”
“祈王殿下，你是瑶姐姐的孩子，你可要查明真相，为瑶姐姐……”
“安太妃，当初瑶太妃的事情太医院早有定论，瑶太妃体弱，才会在感染风寒后一病不起，你如今旧事重提，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王妃倒是说说为何不能旧事重提？我母妃死的不明不白，如今连提也不能提了？”
楚翊寒一步步靠近，陆鸢灵感觉眼前的人又变成了阴沉狠戾的修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
看见楚翊寒狠戾的表情，安太妃用手帕捂住的嘴角下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砰！”陆鸢灵后退的脚碰倒了廊下的花盆。
这响动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思索一番，沉声道：“王爷，瑶太妃已去世多年，事实如何不得而知，如今看来安太妃倒是对当初的事情知晓颇多，怎么安太妃不禀告皇上，反而一直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
安太妃闻言一愣，正要开口，楚翊寒闻言冷哼一声，道：“太妃自然有太妃的顾虑，你当谁都像你一样，行事荒唐，四处闯祸。”
“你……”陆鸢灵有些气急，“哼，你就不怕别人拿当年的事情来骗你？”
“再骗，能有你骗的多么？”楚翊寒阴沉的脸近在眼前。
“你几次三番的撒谎，不就是为了出府去见你的三皇子吗？王府上下，谁没听过你的谎话？”
“这关我和三皇子什么事，楚翊寒，你魔怔了吗？”
“哼，魔怔，王妃还是积些口德的好。”
说完，楚翊寒一转身，“多谢安太妃告知母妃之事，本王记下了。”
言罢便往宫外走去。
陆鸢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这顿火发的真是莫名其妙。
正想从安太妃身上挖出些线索来，一转头却发现安太妃已不见了踪迹。
回府的马车上，木萧偷看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楚翊寒一眼。
“有事？”楚翊寒并没有睁开眼睛。
木萧回道：“王爷，安太妃来得好意外啊。”
“意外？有什么意外的。”楚翊寒一声轻哂，“不就是见不得我维护鸢儿刻意挑拨吗？”
“那王爷何不告诉王妃呢，也免了发那一顿火？”
楚翊寒撩起车帘，看了一眼高高的宫墙，“鸢儿都看出来了，这些事情安太妃不敢禀告皇兄，只敢在本王面前说三道四，其中必定有鬼；再等等吧，她会想通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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